“嗯嗯。”金韫婉乖巧地点了点头。
    “饿吗？一会儿我让厨房的人过来给你做点饭吃，熬点鸡汤。你得补补身子，医院食堂里的饭菜不太营养。”
    金韫婉再次点了点头，轻轻皱着眉头问他，“是儿子还是女儿？”
    盛沛霖想她之前说过，喜欢女孩。
    “是女儿，才生下来，还皱巴巴的。”
    金韫婉垂下眼。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看上去都不太高兴。”
    “我有吗？”
    盛沛霖现在又怎么会高兴的起来。
    他勉强拉起嘴角，声音仍旧很低沉，“我很高兴，真的。只是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当一个好爸爸，韫婉，我真的很高兴。”
    “那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听呢？”金韫婉兴奋地问道。
    只要取了名字，就好像这个孩子是真实存在过的一样。
    这样的感觉对盛沛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咱们一定要取一个好名字，这样，你让我好好想想，等孩子身体养好了，抱在了面前了咱们再给她名字，好不好？”盛沛霖哄着她。
    金韫婉撅了噘嘴，“你是不是取不来名字，那我去让我阿玛取，他可会取名字了，他那些画眉鹦鹉斑鸠可都有名字。”
    “别了，我才不想我女儿取个鸟名字。”
    金韫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就先取一个小名吧。你要是没想好就我来取好了。”
    “好，你来取，咱们的女儿小名叫什么？”
    不用让盛沛霖来取，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不必去过脑子了。
    金韫婉想了想，“我听说有些地方最疼爱的孩子会被叫做幺幺，我们孩子的小名就叫做幺幺吧。”
    盛沛霖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刺耳。
    “哪个幺？”
    金韫婉讲他的手心摊开，用手指画了画，“这个幺，像是绞丝这个幺。”
    盛沛霖抬了抬眉梢，顺着她的话道，“也好，这个幺也有一的意思，以后咱们再有孩子，就叫他二二，三三。”
    “讨厌，谁要和你再有孩子呀。”
    这时，姜孝予敲了敲门。
    “元帅，我可以进来吗？”
    盛沛霖看了金韫婉一眼，得到他的默许以后便对着门外道，“进来。”
    姜孝予推开了门，敬了个礼。
    “元帅，时间差不多了，再有二十分钟您还有个军务会。”
    金韫婉缓缓放开了盛沛霖的手。
    “你去吧。”
    “今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孝予，军务会你替我去就是，晚上总结一份材料给我。”
    “是，我知道了。”他说完，又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门外，“元帅，我能耽误你两分钟陪夫人的时间吗？就两分钟。”
    盛沛霖拍了拍金韫婉的手背，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他跟着姜孝予一起去了门外，盛沛霖才问道，“什么事，直说。”
    “元帅，我刚刚带那个精神科的医生和夫人的主治医生交流了一下，说夫人应该只是失去孩子以后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幻想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如果要瞒是能瞒下去的，如果后续没有出现过激行为，其实也不用非得治疗。”
    盛沛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在帮我留意一下，哪里有刚出生的女婴。既然要瞒，就做彻底一点。”
    “是，元帅。我会去留意的。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你帮我打一个电话给家里，叫厨子来医院。韫婉饿了。”
    盛沛霖再次回到病房内，床上躺着的金韫婉笑意盈盈地问他，“孝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是要给咱们闺女包个红包，我让他先留着，满月酒的时候再给。”
    “那可真是让他破费了。”
    整整一天，盛沛霖都守在金韫婉的身边，喂她吃饭吃药，照顾她坐小月子，看着她睡过去。
    晚上他就在一旁点了盏小台灯，处理姜孝予带来的，积压了一天的公务。
    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了。
    半夜，盛沛霖迷迷糊糊被突来的风雨惊醒，打算去关上窗子，却发现金韫婉人不见了。
    他立马冲出了病房去找金韫婉，大喊着她的名字，接着周围病房皆是一片被吵醒后的埋怨声。
    盛沛霖顾不得他们，他们在三楼，他先是往楼上找去，没有找到人，又只好往下找。
    终于，他在二楼走廊上看到金韫婉一个人侧跪在地上哭，病号服的裤子上已经染了一片血迹。
    “韫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盛沛霖蹲下身，将她扶正。
    金韫婉眼泪矇眬地看着眼，“我……今晚风雨好大，我怕幺幺被吓到，我想要去看看她……走到半道上我就觉得身体好不舒服，走不动路了。我……我想去看看她……”
    盛沛霖将她抱了起来，心底也冒出来不少酸楚，严厉地道，“现在还不行，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身体养好了来吗？坐月子是不能下床的，知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好想见见她，摸摸她的小脸蛋。你说她皱巴巴的，是不是好丑？”
    “小孩生出来都皱巴巴的，长大一点就好看了。你看你，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咱们照顾我们的女儿，万一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你真的会让我见她？”金韫婉的眼神有些闪烁。
    “孩子是咱们俩的孩子，我藏着做什么？韫婉，我和你一样爱她。”
    “真的？”
    “嗯。”盛沛霖坚定地点了点头，只希望姜孝予能够早日找出一个被遗弃女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之后的几天，金韫婉安稳了一些，按时检查身体，吃饭，闲暇的时候她说想要给孩子做一双小老虎鞋，让盛沛霖叫人帮她买材料。她一边绣着小老虎一边给盛沛霖抱怨着都不知道女儿的脚有多大，怕她穿不了。
    盛沛霖让她做大一些，她也就听进去了，将图纸上尺寸改大了不少，然后继续一针一线地绣着小老虎。
    “应该早点准备的，瞧我，幺幺都出生了才开始做，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金韫婉自责地说着。
    盛沛霖疼惜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想到要是他们的孩子真的出生了该有多好。
    他不应该让金韫婉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