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楼房间里的金韫婉和余柒柒正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聊着这几次排练的成果。
    忽然，盛沛霖开门，让司机抓走了余柒柒，然后把门反锁上。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金韫婉和余柒柒还没反应过来。出了卧室门余柒柒才大声喊道，“放开我！非礼呀！我会叫人的！”
    没多久，她人也就没声儿了。
    金韫婉想要出去找余柒柒，手腕却被盛沛霖给死死攥住。
    “我让人送她回去了，她不会有危险的。今天刚好在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俩谈谈吧。”
    金韫婉没有开腔，她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盛沛霖在她耳朵里输出噪音，于是躺到了床上，干脆不理睬他。
    “我知道这些时日你心里有不满。很快我会处理好的，把你安顿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韫婉，再忍一忍。”
    盛沛霖说的并不是单纯哄她的话，金韫婉其实心头有数。她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明白盛沛霖还没对她死心。
    这个房子虽然小，却都是按她喜欢的样子去布置的，甚至她要的书和纸笔都准备好了，每天都有人送她平日看的报纸来。又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已经完全舍弃掉的女人这么细致呢。
    何况她一直都觉得盛沛霖会喜欢上宋灵犀太奇怪了，即便封花月给她解释了一大堆。
    她不知道盛沛霖计划了些什么，可是她讨厌被随意摆布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物件一样。
    “我凭什么要忍？”她没好气地反问道。
    盛沛霖爬上床，主动靠近了她，躺在她的身边柔声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的，我会把我们两个相爱路上所有的绊脚石都除掉，韫婉，相信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过去他很多话不好意思对金韫婉说出来，他仗着她喜欢他，仗着他幼年时在她家受过那么多伤害，仗着他现在那么地高高在上。可是这几日他和宋灵犀相处后，他发现他口中那么多好话都可以说给宋灵犀听，又怎么不能对金韫婉说出来呢。
    金韫婉听到相爱两个字却觉得好笑的很，冷笑一声问他，“我们相爱吗？”
    “我们至少相爱过。”他伸手抱住她，低头把脸贴在她柔软的秀发间，“都是那些故意拆散我们的人的错，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会把我的所有都给你，只给你一个人。短暂的痛苦，换长久的幸福是值得的。”
    金韫婉将腰间他的手掰开，兀自赤着脚走下了床。
    她转过身看着他，冷淡地道，“盛沛霖，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奇奇怪怪的深情戏码。呵，你还要我忍？我退让地已经够多了，你要纳妾我同意了，你答应我庶不压嫡，结果呢？是你把我赶出来的，还想让我忍什么？”
    她笑地发抖，也笑自己明明说过的要变强，不要再被欺负，可还是被逼的一退再退。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之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金韫婉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对你的感情也是，日削月割，以趋于亡。”
    “你可以保存着这份感情，只是人暂时退出。”盛沛霖说着，也随她站了起来。
    “我做不到。”
    “你为什么做不到？我都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能做到？现在胜利就在眼前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和洋人玩，我可以让全北都的洋人陪你，管你们是唱戏还是开派对都可以。你想要当护士，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学校让你去学。你只要待在我身边，每天告诉我你身边又发生了哪些让你开心的事，你有多想我就好了。只要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们就可以又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
    盛沛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光秃秃的无名指。
    “韫婉，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我都是靠着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信念才活到今天的， 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
    金韫婉垂着脑袋，连看都不想看他。
    “你说那些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了。忍耐对我来说不分什么短暂的痛苦和长久的幸福，只有短暂的痛苦和长久的痛苦。盛沛霖，我问你，痛苦过去了，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就会凭空消失吗？”
    “不会凭空消失，但是可以不再去想那些，我们可把那些经历忘掉。”
    “我忘不掉。”
    金韫婉肯定地说道。
    “今天宋真珠仗着她妹妹成了你的新欢，就让那群恶心的男人来扒我衣服的事我忘不掉！”
    盛沛霖一个眼神，他周边的人就会看碟下菜，爱极了，所有人都捧着她，轻视了，所有人都可以来踩她一脚。她怎么会容许自己一辈子过这样摇尾乞怜的生活。
    “那些人暂时不会放出来了，只要你愿意，等事后我可以杀了他们给你泄愤。”
    听到盛沛霖这话，金韫婉更是加剧了想要快点跑路的心。
    盛沛霖不懂她，她也无法要求如今地位的盛沛霖去和她共情。
    “盛沛霖，我问你，你把北都周边的山匪都剿灭以后，你能忘掉你父亲的死吗？”
    盛沛霖瞬间被他这段话给激怒，他想要强压下愤恨，可是眼中的猩红却早就出卖了他。
    他不能忘掉，他只会把仇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例如金韫婉的阿玛溥醇。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你不要故意挑衅我。”
    “那你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金韫婉走到门口开了门，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盛沛霖把她抱了起来，用脚把门递上，然后关灯，将她摔到了床上。
    黑暗中，她感觉到庞大的身躯将自己抱紧。
    “我可以忘记，只要你给我的爱够多，只要你能够占据满我的心。韫婉，我也会给你很多很多爱的，我保证，你现在付出的，我日后都会十倍，百倍还给你。日后的几十年，我慢慢还给你……”
    金韫婉不适地挣扎了一下，想要从盛沛霖的怀抱中钻出去。
    他的手却拉住了她一条大腿，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威胁道，“别动，不然明天的活动你恐怕就没力气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