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初体验(2)

    ***
    关于sm、性成瘾和弗朗索瓦这个人
    不久,我们决定休息一下。
    在休息期间,弗朗索瓦给我展示了他的那些工具:皮鞭、皮带、绳子等等。
    小皮鞭被弗朗索瓦在空气中挥舞的哗哗作响。我真觉得我幻肢都疼。
    我感叹:”光看着,我都觉得疼。我应该是真的没有m的倾向。”
    弗朗索瓦说:?“你可能只是没有masochisme(因疼痛而产生性快感)的倾向。但是,我推测你还是有一点m的倾向。因为你刚才看上去挺享受口交的。”
    我一脸黑线的告诉他:“这个真不是。我主动给你口交,是因为你给我服务了挺久,我也想让你爽一爽。”
    聊了一会儿之后,我那一点点兴奋的劲头也过去了。
    我告诉弗朗索瓦:”我不想要了。“
    弗朗索瓦摊手,表示没问题。
    我们赤裸相对,坐在他的榻榻米上聊天。
    弗朗索瓦的声音特别好听。是个温柔的烟嗓,令人十分放松。
    我说:‘’弗朗索瓦,我觉得你的声音好听又令人放松,你唱歌一定挺好吧?只做幕后工作,感觉还挺可惜呀。”
    弗朗索瓦告诉我,他当年真的是歌手。他曾在伦敦混了两叁年乐队,那时他是主唱——他们经常在泰晤士河旁的大大小小酒吧里驻唱。
    直到四五年前,有一阵,弗朗索瓦频繁的犯起癫痫。癫痫这种随时能晕过去的病,肯定没有办法继续登台表演了。
    弗朗索瓦于是转向幕后工作,当起音乐制作人。
    弗朗索瓦的人生轨迹大概是,在巴黎出生,在伦敦呆了几年,又回到巴黎。
    感觉不少叁十出头的法国人,似乎都有这种“巴黎-伦敦-巴黎”的人生轨迹。但感觉一般是那种“人模人样”的巴黎金融男。
    像弗朗索瓦这种艺术家视角的“巴黎-伦敦-巴黎“,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弗朗索瓦给我看他当主唱时候的照片。那时弗朗索瓦,没有任何胡须。黑发浓眉,面目苍白——一张二十多岁的欧洲艺术青年脸。
    我仔细看看照片,又看看他,评论道:“简直像两个人。另外,你现在要瘦很多。”
    弗朗索瓦表示同意,说他更偏爱他自己有胡子的样子。他还聊了聊,他当时是怎么开始留的胡子。
    反正,鸡毛蒜皮的事儿,我们聊的还挺愉快的。
    我和弗朗索瓦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男女张力。这个时候,已然快成了“姐妹聊”的氛围。
    弗朗索瓦问我他能不能抽烟。我说,可以,抽吧。
    弗朗索瓦穿上裤衩,用手机调开了低低的音乐,点着了烟,慢慢唱起了歌。
    他唱了两首歌。
    第一首是queens的theshowmustgoon。
    第二首,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高音的地方唱劈叉了。弗朗索瓦很不满意,感叹自己水平退步太多。
    但真的,唱的其实已经非常好了。
    他的声线,温柔、沙哑,又镇定人心。
    因为对sm挺好奇的,我就进一步问了弗朗索瓦一些问题。
    我问:“你的s取向是天生的吗?”
    弗朗索瓦毫不犹豫的表示,是。
    自从14岁开始有性经历起,他就一直沉迷和热爱sex。
    17岁的时候,他确定了自己的s倾向,并密集的付诸实践。
    在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弗朗索瓦无时无刻都可以性欲迸发,阴茎勃起,并完成一段性交。
    当然,他性交的密度,也令我们常人叹为观止。
    弗朗索瓦说:”我热爱性爱,我对性爱上瘾。“(j'adorelesex,jesuisaccroausex.)
    他还说:“sex是一种没有丝毫坏处的愉悦。我为此沉迷。”(c'estunplasirsansco?tetquinedonneriendemal.jesuisobsédéparsex.)
    最后那半句话,拿英语说,是iamobsessedwithsex。
    都obsessed了嘛,程度挺厉害的一个表达。
    对了,弗兰索瓦说的sansco?t(没有丝毫坏处/成本),结合当时语境,他大概是在把性——和酒精、大麻或者更厉害的毒品相比了。artist嘛。
    我问弗兰索瓦,睡过多少个不同的人。
    弗朗索瓦回答说,一共睡过700多个。
    我惊叹不已。
    一边庆幸自己,之前就找他要了最近的体检报告。
    一边飞快的想,影视文学作品里的性瘾者,果然还是来源于生活。
    英语中男性瘾者(satyriasis)一词,来源于拉丁语satyrus(萨堤尔)。萨堤尔是希腊神话里半人半羊的树林之神,散漫顽皮,好恶作剧。多毛,有着巨大的阴茎,和能随时随地来一发的亢进性欲。
    我问:”所以你是会精确l计算性伴侣个数的人嘛?”
    弗朗索瓦摇摇头,说他只会每年年底大概算算。
    我问:“那你一天最多睡了几个人?“
    弗朗索瓦,想了想,说:“四个。不是同时,前后脚那种。”
    我打趣:”以巴黎房子的这种墙壁隔音度,你的邻居没有报过警,说你扰民吗?”
    ***
    与弗朗索瓦告别
    这个时候,弗朗索瓦有电话打进来。
    他开始挂掉了。第叁次打过来的时候,他终于接了。
    接电话之前,弗朗索瓦向我解释,打电话给他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合伙人玛丽。他们买的某专业录音设备,今天送到了。
    他本来和玛丽说好了,会去她家测试设备。
    弗朗索瓦一接起来,就说了句:“hello,cherie.”(喂,亲爱的)
    ——那语气,完全不是直男和情人打招呼的劲儿。
    我听见弗朗索瓦在电话里说:“是的,我见到戴戴了,我们很好。”
    电话收尾,弗朗索瓦说:“好的,我看时间,一会儿可能去找你。bisousmachérie(吻你,亲爱的)”。
    我问:你告诉你朋友,我要来你这里了?
    “对啊。玛丽本来想早点叫我去。我就和她说你要来了。”
    他的语气那样自然平常,谈论我们的sexdate(性爱约会),就彷佛像在说自己刚喝的一杯水。
    我又开始走神了,忽然想到前苏联的“一杯水主义”。
    这个十月革命之后,曾在苏联广为流传的性道德观的主旨是这样的——满足性欲这件事,就该像喝一杯水一样简单自然。
    在这个论断之下,所有加诸于性的、形而上的注意力都自动失去了意义。
    那只是一杯水呀。
    渴了,喝几口。不渴,也能喝一口。想喝多少喝多少。不想喝,那就不喝。简单、随意又自然。
    大概,在那些苏联激进知识分子(特别是无政府主义者)们看来,人类文明把性爱这件事,看的过于严肃与神圣了——都是生理需求,性爱凭什么就比吃饭喝水更严肃更特殊呢?
    顺便,这里给大家摘抄一段,“一杯水主义”的代表人物柯伦泰,对于她心中理想”新女性“的描述:
    “当她身上燃烧起激情时,她决不拒绝生活向她发出的灿烂的微笑,她决不虚伪地用女性道德的破烂外衣将自己包裹起来。不,她将紧紧拥抱她的所爱,双双外出几个星期,在爱的杯盏中痛饮,无论它有多深,直到自己满足。当爱的杯盏倒空后,她将毫无痛苦和遗憾地将它扔掉,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
    我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事情了?”
    弗朗索瓦摆手,答:“你不用着急,我明天去也行。“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没有冒犯的意思,弗朗索瓦,你试过和男人做爱吗?”
    弗朗索瓦很自然的回答道:“我一直是bi-sexual(双性恋者)。”
    voilà(看吧)!
    我笑:“听你刚才跟你朋友打电话,我就在猜你会有一点这个倾向。“
    弗朗索瓦说,多年前,他在奢侈品时装(modeluxe)行业工作了叁年。他说,在那个工作环境里,你只能也必须得是gay。
    他忽然开始用那种特别gay的语气,给我学,当年在迪奥试衣间的场景:”哎呀,亲爱的,你穿这个上衣,胸型好、挺、啊!哎啊,这个裤子——真的衬得你屁股翘的不行。“
    配着夸张的面部表情,和婊里婊气的手势比划,我被逗得,笑得前仰后合。
    对我来说,这时候的弗朗索瓦,早就化成了小红书上那种,分享新发现的陌生小姐妹。
    小姐妹弗朗索瓦,还给我分享了一个他发给性伴侣的备忘录。上面写的是他可以配合的sm项目——什么鞭打滴蜡、拳交掌掴,言语侮辱、强奸幻想、角色扮演等等。
    我跟他说,我可能有一点儿强奸幻想,和一点儿角色扮演幻想。”要不要现在试一试?“”别了别了,谢谢。“”你还有什么别的性幻想吗?“
    我想了想:”同时和两个男人。“
    “这个很容易,下次我可以给你找啊。”
    显然,我对再睡小姐妹弗朗索瓦没有任何兴趣。
    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心动了一小下。毕竟lifeisexperience(生活在于体验)——大家都是要死的,死之前谁体验的多谁赚。
    然后,我们戴好口罩,一起出了门。弗朗索瓦还说,如果我不想要sm了,只是想要温柔的性爱的话,我也可以找他。
    我们友好的道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我回家,弗朗索瓦去玛丽家。
    与弗朗索瓦的约见,就这样结束了。
    ***
    这次见面总结
    弗朗索瓦,虽然相貌和画风都不是我的菜(我可能比较习惯睡社畜),大胡子有点儿吓人。但性格友好,人算有趣,歌也唱得好。
    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再见他了——我没有sm方面的需求;外貌不是我的菜;和他做爱也让我出戏。
    我倒也不后悔这次见面。
    我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感受了他人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我也因此更加了解了自己:sm无法使我兴奋,我对sm完全是叶公好龙——让我性兴奋的,也许是sm在我脑海里的艺术化投射,而不是sm本身。
    反正,人生嘛,就是个不断自我探索的过程。现在我更了解我自己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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