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画冬一上去,祁星河便对文衡山道:“我还没有恭喜文公子,终于和吴画冬结成连理,不知你打算何时请我喝你们的喜酒?”
文衡山没料到他会主动讨要喜酒喝,微微一笑:“公公若是想要喝酒,随时差人到 文府说一声,我随时奉陪。”
祁星河清冷的眸光将文衡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轻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带着他的随从便走了。
文衡山觉得今日的祁星河看起来有些奇怪,他一时间却也弄不明白祁星河为什么会这样。
今日他们设计抓胡七,却把祁星河和杨相都招了过来,文衡山隐约觉得这事怕是和吴画冬有些关系。
文衡山的眸光幽深,不太明白这两位大佬为何会对吴画冬如此关心?
他想好些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解释得清,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便懒得去想,干脆便安心在楼下等吴画冬下来。
吴画冬上楼之后发现楼上布置的极为雅致,里面还有一壶刚泡好的茶,杨相示意她坐,她却站在那里问:“不知杨相有何赐教?”
杨相见她脸上含笑,眼里却有戒备,他在心里苦笑,却也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思。
他温声道:“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和你娘曾是好友,如今你父母双亡,我总归得尽一些做长辈的职责。”
吴画冬听他说得温和,虽然她不是太相信他的话,但是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却还是一笑:“多谢相爷一番好意。”
“只是我就一乡野村姑,实不敢让相爷分心,且如今我与我相公感情极好,公婆也待我有若亲生,我如今过得甚好。”
“是吗?”杨相看着她道:“你若过得甚好,又岂需要冒今日这样的险?”
吴画冬笑了笑道:“今日冒险不过是想给枉死的亲人一个交待罢了,并不是我过得不好。”
杨相轻轻呼出一口气:“给枉死的亲人一个交待?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只是我听闻你家里出事时你才两岁,你当时还那么小,当初的家人你只怕都不记得了吧?”
吴画冬点头:“确实没有什么记忆了,但是亲人就是亲人,不会因为记不得了就能抹去所有的一切,说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杨相听到她这句话心里有些触动,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的话有道理。”
“亲情这种东西,不会因为没有记忆就不存在,也不会因为不曾见过就不存在。”
吴画冬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沉重,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的眼里却又有着难以掩藏的无奈。
她对他一直都有着极强的戒备,知道在他这样的人面前多说多错,所以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
杨相轻掩了眼里的眸光,温声问她:“我至今未娶,膝下无子无女,眼下上了年纪,便又想要个孩子。”
“你如今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也无依靠,我想认你做我的义女,你可愿意?”
吴画冬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完全没有准备,忍不住问:“相爷,你刚才说什么?”
杨相看到她那震惊的样子轻轻一笑:“我说我想认你为义女。”
吴画冬连忙摆手:“多谢相爷美意,只是我这个人行事粗鄙,脾气也不算好,平时更是野惯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而相爷您是一国之相,身份何等尊贵!我若成了你的义女,只怕会给你带来一堆的麻烦,会让您成为京中的笑柄,这事万万不妥!”
她认吴参政为义父那件事都让她觉得无比别扭,且那事只是对外的借口,她自己对这种事情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心里觉得杨相这人真的是奇奇怪怪,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她极度怀疑他此时这样说,不过是在试探她,又或者说想将她拐到京城,然后要她的命。
杨相看到她的反应后眸光一暗,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做他的义女,更想和她撇清关系。
他轻声道:“这事你可得想好了,毕竟满朝上下,只要我开口,怕是会有无数的人想做我的义子义女。”
吴画冬笑了起来:“那我就在这里提前恭喜杨相日后儿孙绕膝,幸福安康!”
杨相:“……”
吴画冬觉得这世上不管有多少人想要攀附杨相,那些人中间一定没有她。
不管他要收多少的义子或者义女,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如今只想报了灭门之仇,如果杨相真的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她想了想,她要扳倒一个徐知观已经千难万难,杨相的权势还不是徐知观那种人能相提交论的。
如果他真是凶手,她觉得自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好了。
她想到这里,朝杨相笑了笑,笑得极为乖巧。
杨相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情因为她的拒绝而坏了不少,却道:“你这性子和你娘当年也是一模一样,罢了,这种事情一向讲究你情我愿,你既然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吴画冬立即朝他行礼:“多谢相爷!”
杨相轻摆了一下手,她立即下了楼。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当下忙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情绪。
他在楼上听到她欢快的笑声:“衡山,我们回家吧!你有没有觉得我今日很棒?”
文衡山的声音传来:“是是是,吴女侠你最棒了,棒得差点连小命都交待在这里了!”
杨相听得他们的声音越传越远,心里一时间生出了万千情绪,他和洛云烟似乎也曾有过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
他幽幽一叹,一个侍卫过来道:“相爷,祁公公求见。”
“不见。”杨相沉声道:“让他滚吧!”
祁星河的声音传来:“我知道相爷不太待见我,我此时过来只是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了我便走。”
杨相此时的面色又变得冷厉了起来:“你是想在我的面前玩弄你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