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相幽幽一叹,将飞天绫轻拿出一轻轻用手扶过,再轻轻拂过他的面,只是这些飞天绫再软再精致,却已经没有她刚织就时的温度,再没有之前的温柔。
杨相将装飞天绫的盒子盖上,失魂落魄的对着这些东西坐了一整夜。
吴画冬和文衡山这一夜因为心里的触动极大,也没有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顶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文衡山看着吴画冬的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拉过她的手道:“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吧!”
吴画冬点头,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后心里虽然触动很大,但是她却知道这件事情终究需要解决。
不管杨相在吴家灭门案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眼下就他们查到的这些资料终究还没有和杨相沾上关系,而徐知观罪大恶极,不可能再让他逍遥法外。
他们也可以借徐知的事情试探一下杨相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必定会有所动作。
吴画冬觉得只要证据确凿,就算是杨相也不可能再包庇徐知观。
文衡山见她精神好了些便道:“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怎么抓胡七。”
吴画冬笑道:“你之前跟我说过,抓胡七的事情不需要我费心,全程由你来安排便好,文公子,你这是犯了难吗?”
文衡山由得她调侃,淡声道:“对啊,我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还需要吴姑娘帮我查漏补缺。”
吴画冬轻笑出声,文衡山将他的方案说了遍,他的方案从本质上来讲是利用胡七贪婪残暴的性子,让人假装商队运一批东西去北面。
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因为他之前就发现胡七贪婪且狠毒,他还帮胡 七算过,胡七这些年来常流连青楼妓馆,还喜欢赌,手里的银子只怕已经花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的胡七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忍不住下手。
吴画冬觉得他的计划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总觉得这个筹码并不大,胡七未必会现身。
吴画冬想了想后问:“你刚才说胡七喜欢赌?”
文衡山点头,吴画冬笑了笑:“据我所知,赌徒们只要一段时间不赌,手都很会痒,如果再听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赌法,就会更另忍不住。”
文衡山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吴画冬的嘴角微微一勾:“实在是不好意思,区区不才于赌之道也颇有些天份,这些年来纵横赌场未曾输过。”
文衡山:“……”
他总觉得这事跟她说完之后好像更加不靠谱了。
接下来的几天,姑苏城里便传出了一个极为劲暴消息,开湖赌坊里来了一个神秘的赌客,只要能赢得了他,他就会送上所有的赌资。
他这几天在开湖赌坊里坐庄,之前就在赌坊里赢了近万两银子,再加上这些天慕名而去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数百人,这些人每个人都输了他至少十两银子以上。
因为他行事张狂,但凡与人赌,就无败绩,是整个姑苏城里横空出世的赌王。
一时间,整个赌鬼的圈子里都流传着关于新赌王的传说,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姑苏城,且看这迹像,还有向领城漫延的趋势。
这位新出来的赌王自然是吴画冬,文衡山已经不止一次后悔当初跟她商量请胡七入局的事了。
他知道吴画冬很彪悍,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彪悍!
他见她一身男装打扮,脚底下踩着增高的木头底,让她整个人高了一截,再加上她的身高原本就比寻常女子高一些,这般一装扮,就和寻常男子的身高差不多了。
她再将身上的衣服塞了一圈,愣是将她的女性特征给遮了个干净,由一个原本纤细的姑娘变成了有些胖的汉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喉结往脖子上一贴,再把脸和脖子抹黑,眉毛画粗,脸上还不知道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眼睛小了一圈,鼻子高了一点,脸胖了些许,再加上下巴上贴着的胡子。
就她现在这副样子,文衡山站在她的面前都不敢认!
文衡山磨着牙问:“你换装的技术如此熟练,以前没少干这种事吧?”
吴画冬笑吟吟地道:“还好,也没有太多次,只是有那么几回觉得有些无聊,就换个样子出去晃晃,这样的话能少很多麻烦。”
“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还能认得出我来吗?”
文衡山恨恨地看了看她后道:“我们是要抓胡七,但是并没有说要让你以身相诱,他太过危险,你若与他正面相迎,只怕会十分危险。”
吴画冬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文公子,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是姑苏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
“我之前得罪了不少的姑苏城里的权贵子弟,但是却一直能平安无事,你知道我凭的是什么吗?”
文衡山一点都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家娘子胆大包天,在这世上就没有她怕的东西。
且她行事总是出人意表,不拘一格。
吴画冬单手攀上他的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一直都靠的是我的智慧,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准备,不要说一个胡七了,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文衡山回了她一记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吴女侠真是威风啊!你既然那么厉害,当初怎么就被徐正卿给逼得跳了河?”
吴画冬轻咳一声道:“那是徐正卿他不讲武德,带了一大堆的人来杀我!现在和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我这一次是有备来,他那是偷袭!”
她说完又骂了一句:“徐正卿那个不讲武德的王八蛋,偷袭也就算了,居然还以多欺少!”
文衡山:“……”
吴画冬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道:“文公子,你难道对你自己的眼光还信不过吗?不过你也得加把劲,可得把人安排好了,我若是遇险,肯定不是我的错,一定是你保护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