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头:“你的话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这丫头的脾气太大,戒备心又太强。”
“我的人原本只是客气有礼的来请你,你却直接动了手,我如果态度再不强硬一点,你只怕已经溜之大吉了。”
吴画冬看了看他:“阁下是不是对客气有礼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他让孔武有力的男子来请她,请她的人又摆出了一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式来,这居然还是客气有礼?
她严重怀疑他这个人平时霸道惯了,所以从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客气有礼。
男子微愣,继而一笑:“已经有很多人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话了,现在听着竟觉得十分新鲜。”
吴画冬觉得他脑子有病!
男子又道:“这事算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个不是。”
他说完朝她微微一揖,吴画冬觉得他的这个道歉相当敷衍,只是形式比人强,对方明显是个厉害的人物,门口还有两个超级高手守着。
如果他们要对她动手的话,她只怕是插翅难飞。
她便笑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了。”
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的眼神里却添了几分感伤:“你这性子当真和她一模一样,这样也好。”
吴画冬知道他嘴里的她指的是她的母亲,她心里有些好奇,他和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子的声音温和了些:“我今日过来是想从你身上取一滴血,你不用担心,只是一滴血,你咬破手指头就可以了。”
吴画冬看着他问:“我能拒绝吗?”
男子摇头:“不能。”
吴画冬又问:“那我能知道你取我一滴血用来做什么吗?”
男子再次摇头:“不能。”
吴画冬轻撇了一下嘴,这人弄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是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没有说不的可能,她轻掀了一下眉:“这样啊,那我就不问了。”
她说完咬破手指,看着男子问:“这血滴哪里?”
男子看着她的眸光里添了一分意味深长,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滴这里便好。”
吴画冬从善如流地将血滴了进去,她一边滴一边问:“一滴够吗?您大老远从京城里跑过来也不容易,要不我多送您几滴吧!”
她说完又挤了几滴血进去,男子笑了笑道:“够了。”
吴画冬把咬破的手指含在嘴里,眼角的笑意浓了些:“现在我的血取完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男子点头:“请便。”
吴画冬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解,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子却又道:“不过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和我聊几句也是可以的。”
吴画冬对他虽然有很多好奇,但是她心里却也知道这世上很多危险都是源于好奇,且他明显是她见过最危险的人。
所以就算她心里再好奇,再想知道他的身份,此时也不如不问。
她便道:“我家夫君在外面等我,总不能让他等久了,告辞!”
她转身欲走,守在门外的人果然没有再拦她,她却听到了文衡山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吴画冬扭头一看,见文衡山从楼下上来,此时被拦在楼梯口。
她忙喊了一声:“衡山!”
文衡山见她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男子轻摆了一下手,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将文衡山放了进来。
文衡山走到她面前问:“你没事吧?”
吴画冬摇头:“我没事,这位从京城来的先生刚才找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文衡山也早就看见了那位男子,他心里暗惊,将吴画冬护在身后道:“拙荆愚鲁,言语间若有冲撞之处,还请阁下海涵。”
男子看到文衡山的举动后眼里倒有了三分兴趣:“你要娶的原本是参政府的小姐,现在却娶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你难道不嫌她身份太低吗?”
吴画冬为吴晴柔代嫁的事情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他知道的如此清楚,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对吴画冬的来历也极为清楚。
吴画冬和文衡山的心里同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后文衡山道:“我钟情于画冬,能娶到她实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且阁下的话里也有些失了偏颇之处,画冬本就是吴府的小姐,身份尊贵,又哪里有配不上我之说?”
男子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后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可叹这世间的蠢人,总喜欢在婚姻之上加上门当户对的枷锁,如此行事,才是真正的蠢不可言。”
文衡山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他的眸光更深了些:“听阁下的语气,似乎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
男子幽幽一叹,淡淡地道:“文衡山,我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鼎鼎大名的江南才子,号称诗书画三绝,不知今日能否让我见识一番你是否名副其实?”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也没给文衡山拒绝的机会,直接让人取来笔墨纸砚,摆出让他题诗做画的架式。
吴画冬沉声道:“你方才说我可以走的,阁下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男子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我从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你是说你可以离开了,但是没有说他可以走,你现在要走,没有人会拦你。”
吴画冬:“……”
他来历成迷,身份成迷,动机成迷,她怎么可能放心让文衡山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轻抿了一下唇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留在这里陪我相公。”
男子极淡然地道:“请便。”
吴画冬知道他是看出来她担心文衡山,所以只要文衡山在这里,她就不可能会走。
她轻咬了一下唇,轻哼一声站在文衡山的身边。
文衡山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今日若不能如男子所愿,他极为淡定地取过笔,极快地在纸上画下了一幅画,画功老道,比起上次在吴画冬看到的荷花图不知道要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