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回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据说那个商户女是缂丝名家吴晰的孙女,吴晰灭门案发生后,就她一个活下来,然后被吴晰的大弟子养大。”
“前段时间突然查出来,那位大弟子就是当年杀害吴晰的凶手,她在为家人沉冤得雪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跑河自尽了。”
这些传闻传得沸沸扬扬,冷氏在昆县也听过一些关于吴画冬的传闻,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吴画冬竟还和文衡山有所牵扯。
冷氏皱眉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情,那女子似乎叫吴画冬,算起来也是个颇有胆色的奇女子,命也算苦,只是文公子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和她裹在一起?”
张嫂回答:“据说是因为吴画冬一心想要查出当年的灭门之案,然后经常往府衙那边跑,这才和文公子结识了。”
“据说文公子之所以会一直缠绵病榻,便是因为吴画冬死了,伤心过度。”
冷氏听到这话心里极度不喜,因为她知道这世上的人最怕的就是和死人争,吴画冬要是还活着她还有办法处理,现在吴画冬人都已经死了,只怕想让文衡山彻底放下来,才是真的千难万难。
冷氏问张嫂:“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张嫂忙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文公子和唐寅关系极好,之前他身体好的时候,两人一直结伴逛妓馆。”
冷氏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发黑,文衡山身体不好的事情她还能忍,心里有喜欢的女子她虽然不高兴,但是却也不至于很不满。
但是这男子时常往妓馆里去,那就是太过放浪了!
虽然说风流才子风流才子,但是真的太过风流了,那就不适合为婿了!
冷氏深吸了口气问:“文公子这次秋试没能被取上,你可有打听到原因?”
张嫂回答:“听说了一些,说他秋试的时候身体不适,勉强去参加了考试,试卷却没有作答,考完之后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就又不太好了。”
冷氏听到这话只差没吐血!
单从这些消息看来,文衡山不仅仅是个病猫,品行也不算好,之前吴参政看上文衡山是看中了他的才华。
现在如果文衡山因为身体不好参加不了科考,就算是再有才华又有个屁用!
冷氏的心里又急又怒,有些责怪吴参政没有把文衡山的情况弄清楚就为吴晴柔定下这桩婚事。
女子定婚后若是退婚的话于名声有损,往后再想嫁人就难了。
冷氏此时并没有在张嫂的面前多说什么,只摆了一下手,示意她退下。
张嫂离开之后,嬷嬷轻声安慰道:“夫人莫急,这些只是张嫂打听到的消息,未必准确,也许这种还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
冷氏伸手按了按眉心:“这事如今已经传满城风雨,不管个中有什么隐情,文衡山秋试落榜是不争的事实。”
她这么一说,嬷嬷倒不好再劝,只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心,这事还是等老爷回来之后再好好商议。”
冷氏深吸了一口气,轻点了一下头,心里有些无可奈何。
吴参政平时公务繁忙,只有旬休时才会回家,冷氏心急如焚,便令人给吴参政送信,让他抽空回家一趟。
没料到此时已快过年,他一时间竟抽不出时间回来,又问了送信的人,知道家中并无大事,他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打算等他忙完之后再回家。
冷氏等得心焦,却也无计可施,又近年节,她还得打起精神来置办年货,打点年礼。
因为吴参政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过来,她约束了下人,不让他们把消息传到吴晴柔的耳中。
吴晴柔这段时间被吴画冬哄着天天画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其实是在变相的练基本功。
吴画冬虽然是第一回做人夫子,但是她很是聪明,再加上又熟知吴晴柔的心思,所以她教吴晴柔竟教得相当不多。
等到吴参政回来的时候,她画画的本领竟突飞猛进。
之前那些名家大儒没能让吴晴柔学到什么东西,没料到这一次反而让她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画出来的东西虽然功力还是不够,却已经像模像样了。
吴参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画作,看到她的进步之后很是欣慰,难得表扬了她一回,把她高兴的不行。
只是她经此一事之后,也已经知道,吴画冬这是在变着法子哄着她学画。
她对吴画冬还是有着很大的意见的,一扭头见吴画冬淡定地站在那里,她立即恶狠狠地瞪了吴画冬一眼,吴画冬回以一笑。
吴晴柔看到吴画冬的笑容后就觉得没意思,这段时间她也算是天天跟吴画冬在一起,两人没少吵架。
准确地说不是吴画冬跟她吵,而是她单方面跟吴画冬吵,而吴画冬又总能在不动声色间把她气得直跳脚。
总体算起来,她在吴画冬的面前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这种感觉让她极度不爽。
吴参政对吴晴柔的进步极为满意,夸了她几句后说:“马上过年了,你这几日也休息一下,过完年之后你再继续学画。”
吴晴柔应了一声,吴参政又对吴画冬道:“你这段时间也可以歇着,府里的屋舍依旧可以住,但是不能带外人入府。”
吴画冬的嘴角上扬:“谢大人!”
吴参政对她轻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两人从主屋那边出来的时候,吴晴柔见吴画冬的脸上带笑,她心里就有些不爽,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吴画冬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生气,极为平淡地回答:“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咦,小姐有看到我在得意吗?”
吴晴柔不客气地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再次一笑。
此时已经过了腊月的二十五,依着往日的惯例,府里的下人只要不是得重用的都可以放出去回家过年。
吴画冬这种教画画的夫子,只是吴晴柔不学画,那她就可以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