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季绾绾觉得再这么下去葛主任可能得被周恪气死,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站起来:“老师, 我交卷。”
葛主任确实被周恪气的够呛, 他回过头, 脸上的怒气还没收:“你也写完了?”
季绾绾点头:“写完了啊。”
葛主任:“……”
葛主任深吸一口气, 走过来,收走她桌上的卷子:“难不难?”
季绾绾抬头,看了门口的周恪一眼。
周恪唇角微勾, 冲她扬了扬眉。
“不难啊,”季绾绾收回目光,“我觉得挺简单的。”
葛主任:“……”
葛主任深深的看了季绾绾一眼, 情绪万千,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听到没有,年级第一说简单才有用,你在这瞎凑什么热闹!”
周恪:“……”
季绾绾:“……”
摸底考连续考了两天,大家除了讨论这次试卷的变态难度,还在讨论另一件事
“恪哥,”高远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推开后门,“听说你这次考试每门都提前交卷?我刚才去办公室问问题,老师都在讨论你。”
“在考场里干坐着也没事,”周恪说,“不如提早去吃饭。”
“听说绾妹也跟着你一块儿去了,”高远说,“可以啊你们俩,够嚣张,提前交卷只为去食堂干饭。”
季绾绾:“……”
她和周恪一样,只是觉得在考场待着太无聊,有这时间还不如出去溜达溜达。
林镜转过身:“绾妹也就算了,人家是真觉得这次考试不难……恪哥你是为啥,写不下去了?”
“我看是放弃治疗了吧,别说恪哥了,我都不太行。”
于扬拉开椅子坐下:“我下午看到英语试卷的时候差点厥过去。”
说到试卷难度,众人又是一肚子的苦水。
“我在第一考场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学霸们这么不淡定,”林镜吐槽道,“这试卷真的是人做的吗?”
高远:“高考如果是这种难度,我还不如直接回家种地。”
“江城一中的出题老师也太阴了吧,这么难的题目,给大学生做都不一定做的出来吧,”于扬转过头,“恪哥,你觉得怎么样?看到题目有没有很绝望?”
周恪“啊”了声,人靠着椅背,不甚在意道:“还行吧。”
于扬显然是不信:“还行?你别逗我了,镜仔都觉得这次考试太难。”他顿了顿,又问,“你还记得咱俩考试前的赌约吗?”
“记得,”周恪眼皮子掀了掀,“你说你要把脑袋砍下来给我当球踢。”
于扬:“……”
“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就单方面结束这场赌约了?”他说,“我不服,咱们走着瞧。”
……
开学后的第一场考试,又是联考,全校上下都十分重视,下午英语考试结束后,老师们就拿着试卷在办公室集合,开始加班加点的批试卷。
最先批改的是理综的试卷。
每到大考试,葛主任必到办公室报道,这一回,他捧着茶杯坐到了钟老的办公桌旁。
钟老带着老花眼镜,一边批卷,一边絮絮叨叨:“江城一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出的题目这么难,好几道都是奥赛的水平,这怎么可能有学生做的出来啊?!”
另一位老师也跟着附和:“而且难题都在大题和简答题,不像选择题和填空题,还能蒙一蒙。”
“哎……”
钟老摇摇头,说:“估计这回平均分要创历史新低咯。”
葛主任一直密切关注着钟老面前的显示器,现在批改的是生物部分的最后一道大题,已经改了几百份卷子了,不是空着就是写了几个公式,只拿到了一点点分数。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改到一张全部写满的。
钟老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频频点头:“嗯,不错。”
“逻辑清晰,条理清楚,”他给了一个满分,“字迹也挺熟悉。”
一听有满分,葛主任坐直了身子:“是谁?”
“季绾绾,”钟老说,“这个解题思路,除了她没人能想得到。”
葛主任又坐了回去:“哦,是季绾绾,那倒不意外……”
毕竟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聪明。
时间一晃从下午到了晚上。
老师们手里只剩下了几十份卷子。
葛主任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显示器:“这一看就是最后几个考场的吧……这群小崽子,居然连公式都写不出来。”
“交白卷还算好的,”钟老刚批完一张,上面一个答案都没写,倒是画了好几幅漫画,“这孩子不去考美院真是可惜了。”
葛主任无奈的摇摇头,都快被气笑了:“别说了,这次咱们估计要输给江城一中了。”
钟老笑着点开最后一张试卷:“谁说不是呢,谁叫他们寒假不好好学——”他抬起眼,看着屏幕上的答案,愣了下,“……倒也不一定。”
葛主任:“什么不一定?”
钟老没说话,他紧盯着屏幕,确认了好几遍。
……居然又有一个满分。
输入成绩的手微微颤抖,钟老回过头,声音有点儿不稳:“葛老师,你快来……”
“哟,这是怎么了?”葛主任放下茶杯,以为钟老又遇到什么奇葩的卷子,“是不是又有学生在试卷上涂鸦了?这群兔崽子,我回头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钟老扶了扶老花镜,连忙说:“不是不是,是又有一个满分。”
“哦,原来是满分啊,”葛主任松了口气,顿了顿,睁大了眼,“什么,满分?!”
葛主任做了这么多年教导主任,嗓门大的很,嚎了这么一声,整个办公室都听到了。
其它批卷的老师们纷纷站起来
“什么,满分?是季绾绾吗。”
“我批了一天卷子,别说满分了,拿一半分数的都没有。”
“是哪个班上的,我怎么没印象?”
“咱们年级有生物特别好的孩子吗?”
……
“不是季绾绾,她的试卷我刚刚批到了,”钟老说,“这是另一个孩子的。”
葛主任连忙凑过来:“真的假的?我看看。”
钟老往后坐了点儿,给他让出一个位置:“你看,这个题目答的,虽然跳了好几个步骤,但是所有得分点都踩到了,逻辑链是很完整的。”
“我看过标准答案,很繁琐,他这个是精简版的,”他顿了顿,说,“和季绾绾的答题思路是一样的。”
葛主任一惊:“和季绾绾一样?!”
“是,”钟老说,“从解题方法来看,这两个孩子的水平不分上下。”
葛主任:“……”
还有谁能和季绾绾的水平不分上下???
他看过年级排名和分数,季绾绾比年级第二高了二十来分,之间的差距绝对不能用“不分上下”来形容。
“我们年级有这样的学生?”葛主任纳闷了,“我怎么从来没印象。”
钟老看着屏幕:“不知道啊,可能是黑马——”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收缩,表情十分惊讶,还有些不可思议。
葛主任撑着桌子,侧过脸:“怎么了钟老,您发现什么了?”
“等下,”钟老扶正老花镜,凑近了点,仔细端详着,似乎要把屏幕看出朵花来,“我怎么觉得这字有点儿眼熟呢?”
钟老上了年纪,体力不行,管不了太多事情,学校为他着想,只安排了高二十班这一个教学班。
“您的意思是十班的学生?”葛主任也去看那字迹,“难道是林镜。”
他辨认了一会儿:“不对,林镜给我写过检讨,他的字没有这么好看。”
考卷上的字迹遒劲有力,自有一番风骨。
葛主任的第一反应是这字还挺好看。
第二反应是,他居然也觉得这字有点儿眼熟。
葛主任:“?”
葛主任作为教导主任,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不是作业,而是违纪学生的检讨书。
说到检讨书……
葛主任脑海里立马浮现起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孔。
高一的时候,周恪身上集结了不良少年的所有缺点,属于人狠话不多,闷声干大事的校霸类型,闯的货一次比一次大。
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学校除了给予他各种各样的处分,就是罚他写检讨。
周恪这人写检讨很特别,两三千字的大工程,他从来不像别人一样深刻反省自己的问题,去网上摘抄一段段看似很牛逼实则啥也不是的空话。
他喜欢写流水账。
“20xx年x月x日,早上八点十分,我迟到了。”
“为了不被门卫发现,我翻了墙。”
“□□的时候没有选好地方,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说我违反了校园纪律。”
“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