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姑姑在宫中做了那么多年的管事姑姑,也都不是白当的,她一见踏雪那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眼中便露出了一丝冷意,“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你既然愿意做她的一条狗,那就应该早就要想好做一条狗应该受到地屈辱,你不会是既想要当狗,又想要获得尊重吧?少在那儿做梦了。”
这句话戳痛了踏雪的心,这月姑姑恰到好处地将她心里的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而且将此当成最为锋利的剑,朝着她胸口刺来,这样的讽刺是最伤人的,也是踏雪最最恨的,她用一种要吃人的目光瞪着踏雪,那浓浓地恨意都从她眼中给激发出来了。
“啧,瞧瞧你的这个小眼神。”月姑姑的眼中带着一丝冷笑,“你现在的确实是应该十分愤怒,但你愤怒的对象却是错了,我与你本就没有任何恩怨,你即使是向我进行报复,你也依然得不到你的尊重,你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仔细想想,事情是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
踏雪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面前的这位月姑姑的确是与她没有任何仇恨,至于上次的事情,那也是自己被杨菱珊所指使,方才月姑姑也都用话语给讽刺回来了,两人算是在恩怨上扯平了,现在对她发怒倒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
“怎么样?想通了吧?”月姑姑见那踏雪脸上的神情变得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脸上的神情也放得轻松了起来,“我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吧?你仔细想想,你是个明白人,这件事最终的源头并不是你我,而是这院中的那人精明女人。”
踏雪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看向月姑姑,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你说出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自然是在与你讲道理,好让你早点能够从迷茫和苦海中解脱出来。”月姑姑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我看得出来,你在她手下做事很痛苦,她可不是一个值得被拥护地主子,还记得之前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吗?她可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那位可怜的小婢女,你若是再这样心甘情愿地为她做牛做马,那么那个跑是乱葬岗的小婢女便就是你的先例了。”
听到这些地时候,踏雪这才终于最开始害怕了起来,她连忙抬起头来,用惊恐捂住的神情朝着月姑姑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现在是她的贴身宫女,连我的名字都是她给的,她命令我做事,我便只能去做,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我只是个奴隶,我有什么能力去违抗她的命令?”
踏雪本就为自己的事情十分苦恼,现在又听闻月姑姑深刻剖析了这件事情,这使得她更加焦虑不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自己似乎一直都处于错误之中,怎么都逃不掉那个令人深陷其中的权利沼泽了。
“你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月姑姑看着踏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都是奴婢,这样的心情她也很是理解,她轻轻拍了拍踏雪那瘦弱地肩膀,“我们虽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可是有的选择的。”
“怎么选择?”那小宫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月姑姑的手臂,“我该怎么办?月姑姑,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办法帮助我?你若是愿意救我,我以后定会好好听你话的,我只是想要在宫中过着好日子。”
月姑姑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费了那么的的劲儿,就是为了能够让眼前的这个丫头明白这些道理,现在看来她的那一套说辞对这个踏雪很是有用,她轻轻将踏雪从地上扶起来,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我自然有办法能够救你,不然,我也不会痛你这么掏心掏肺地说那么多了。”
“月姑姑!”那小宫女很是感动地望着眼前的月姑姑,这是她进宫一来,遇到过的,最最让她感动的事情了,“月姑姑你人真是太好了,能够这么不计前嫌地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达我对你的歉意与谢意了。”
“好了好了,我们都是做奴婢地,本就是为主子服务的命,能够好到哪里去呢。”月姑姑轻轻抚了抚踏雪的脸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主子隔音我们,我们随时没有办法摆脱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团结起来,互相照顾,踏雪,我愿意照顾你,那你可愿意照顾月姑姑?”
踏雪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是月姑姑让我明白了这一切,我感激月姑姑还来不及,自然是愿意照顾月姑姑的,月姑姑,只要你能够帮我,我也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我觉得你说得多,我们这些奴婢,本就不应该相互为难。”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踏雪,你真的非常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月姑姑看着踏雪与方才那一副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她心里也很是满意,“我们应该找一个更加稳定,更加能够我们盟过上按安生日子的主子才是。”
“那按照月姑姑的意思?我应该找哪位主子呢?我现在必须要在这宫中做事,难不成,我还能服务于两个主子?”踏雪的脸上满是疑惑与单纯,相比起月姑姑这种资历够老的奴婢,她这样的,简直就是个小嫩芽。
“这宫里,本就是有两位主子,一位是你现在服务地杨菱珊,另一位你用脚趾头想想便就能知道了,自然是这宫中的真正主人,睿王殿下了。”月姑姑的眼神中充满着得意,她紧紧盯着踏雪的神情,看着她态度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
踏雪也终于恍然大悟了起来,仔细一想,没错,这各个宫中的主子本就只有一位,至于杨菱珊,不过是大主子的一个小妾罢了,能够在主子面前红火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若睿王是自己的主子,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睿王不倒,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不会遭殃,可要比杨菱珊当主子,稳定的多啊。
“我们做奴婢的,一定要擦亮眼睛,跟对了主子,那才能够好好在这宫中过日子,踏雪,你可都明白了?”月姑姑就像是踏雪的师父一样,一点一点传授着踏雪自己的经验,踏雪听得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一个迷茫的人终于找到了该有地目标一般。
“我明白了,月姑姑,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阳奉阴违,表面上是在为侧福晋做事,但实际上则是为睿王殿下做事。对吗?”踏雪也想要为自己谋个好前程,语气跟着完全不稳定的杨菱珊,倒不如豁出去拼一把,看看能不能在大主子的手底下弄到一份好差事。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月姑姑对踏雪的变化很是满意,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便凑近了踏雪的耳朵,轻声说道,“以后这位侧福晋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要告诉我,可不能有丝毫隐瞒,我会向睿王殿下一一禀告的。”
“是,我一定会按照月姑姑你所说的照办!”踏雪的眼神闪烁着坚定的光亮,她再回头看向杨菱珊住着的院门看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份鄙夷与得意。
而就在此时,唐府的门前,一辆辆马车都被套上黑色的油布,唐大人与唐夫人换上了一身素色地衣装,唐绣瑾悄悄将唐府大门打开,送两位老人走了出去。
“瑾儿,我们这就先去江南了,你一个人在京城,可一定刚要好好保重啊。”唐大人团很是不舍地望着唐绣瑾那双清澈地眼眸,他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泪花。
“父亲,你放心吧,我一个人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明日过后,我便会托人给你们写信。”唐绣瑾也很是不舍父母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但是依照目前地清醒来看,这似乎是最好的保护他们安全的方式了,她这辈子最最希望能够做成的事情,便就是保护她们免除睿王等人的伤害。
“瑾儿……”唐夫人地眼泪已经快要止不住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一定要按时记得吃饭,莫要总担心那些事情了,你将自己照顾好,我们就高兴……”唐夫人一把将唐绣瑾揽在怀中,将头伏在她的肩头,轻声啜泣了起来。
“阿娘……我也想你啊。”唐绣瑾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她阿娘最是疼她,她轻轻拍了拍唐夫人的后背,哽咽着说道,“阿娘,我一定会多多写信给你的,我也一定会找时间回去探望你们,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写的那些药方子你们可都带在身上了?”
唐绣瑾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两位老人的身体了,她前些日子熬夜挑灯写了些常常能够用到的药方子,让父亲母亲戴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放心吧,我与你父亲都记着呢,保证不会将方子弄丢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唐夫人终于在唐大人与唐绣瑾的安慰之下止住了哭泣,她很是不舍地拉着唐绣瑾的手,眼里满是母亲的慈爱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