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这村庄富饶土地肥沃,村人朴实善良,而村人偶尔会去城市里采购游玩,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村里,毕竟村人都念家,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这里,也不愿意兴师动众地搬家。
这个村子里的人呢,都比较安土重迁。
直到五天前,不知哪家的小娃娃患了一种怪病,刚开始眼白范围扩大,一天之内就没有了眼瞳,然后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于是村中人开始疯狂地向外走去,想逃离这个怪异的病,只是在前一天走去的人,在第二天就会回来,身体僵硬,就如那位青年的模样。而五天之内,村里本来就不多的人更是死的所剩无几。
不离村的人怪异地死去,离村的人便身体僵硬如被摄魂一般地回来然后怪异地死去,一时间村子就变得死气沉沉,活着的人也不敢随意出门,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还会在村子里。
老奶奶还在那边哭诉这几日之间的巨变,这边阿花和小舍都头疼着相互看着。
这件事情怎么听怎么怪异,彭少刚又不在,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花苦恼地看着小舍,小舍也郁闷地回看这小花,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彭少刚。别看这人平时风流成性,撩撩这个妹子勾搭那个小妞的,一副吊儿郎当样,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至少还能掐指一算算算这次抓鬼的危险程度,好歹也能让他们安心一点。
要是彭少刚知道这头的阿花和小舍在心里想他还算可靠的话,估摸着得嘚瑟好一阵子。
回到正题上来,这边老妇人在哭天喊地,哭这该死的怪病害了她的和平村子,哭这无情的阎王夺走了她的儿子。阿花和小舍都不是会安慰人的料,就只能干巴巴站在原地束手无策,听着老妇人一阵一阵不消停的哭。
天慢慢黑了,老妇人将他们随意安置在一间无人的民房里。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患病去世的村人的栖息之所,即使呆木如阿花,也没有傻到去问老妇人这间屋子的原主人。
没有必要非让老妇人说“没错,他们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再说,是与不是又怎样。就算真的是死了,他们今晚也只能住在这里了。
月黑风高夜,郊外的夜景一向是美得很。虽然阿花和小舍在路上颠簸许久,但是初次来到一间奇怪的屋子,还发生了那些奇怪的事,以阿花那般胆小的性子,是断然不敢睡觉的。
于是一人一龙坐在窗前开始感叹世间美景。
“看那朵云彩,想不想一条正在吞噬消化一头大象的蛇!”阿花指着天边一片云兴奋地说道。
毕竟在城市里高楼林立,很少能看到这么一大片的天空了,即使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有天上的月亮像个大灯笼一样的横在空中,也颇有韵味。
“你什么眼神,什么蛇,你见过那么胖的蛇吗,那明明是帽子,礼帽。”小舍眯着眼睛顺着阿花的爪子看去。倒不是他近视,龙的视力一向比人看得远些。
“栗帽!?有那么大的栗子吗?”阿花眨巴着眼望着他。
小舍看了一眼阿花,觉得还是不要解释好了,毕竟龙脑不比人脑,这是文化差异,剪不断理还乱,于是小舍就开始看向那片神秘地的森林。
在银辉色月光的照耀下,那片森林地上未退的小水洼反射着点点白光,煞是好看,小舍不由得就看得呆了。阿花也朝那里看去,但却没有向小舍一样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而是皱着眉头盯着一个地方一直看。
“啊。”阿花突然叫了起来,吓得旁边安静的小舍差点三魂七魄丢了一魄。
“怎么了,你知道人是很脆弱的吗,就算是被突然的吓到也会立马死翘翘的!”小舍气的咬牙,恨不得揪着小龙那两双噗呲噗嗤空中乱舞的翅膀把它给拽下来。
“你看,那不是划破你手的破烂吗?”阿花伸出一个爪子挥了挥。
“啊?”小舍一手捂着喉咙,一手安抚着那颗过度跳动的心脏。他感觉他的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你看!”阿花用小短脚在空中虚虚踹了几脚,来吸引小舍的注意力。
小舍定睛望去,可无奈人的视力有限,不像阿花那样可以看得清楚地就像安装了超高清蓝光显示屏一样看清那么远的东西,只能模糊地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是这可以说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虽然害怕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倒不是这两人心肠多热,非得揪出背后搞鬼的人来为这村子里的人报仇雪恨,死的瞑目些。而是这村子处处透着古怪,他们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者,目前来看,他们可能被困在这个村子里出不去了。
于是一人一龙踩着银白的月光偷偷摸摸闪到森林门口的一个枝干处,只见那个老奶奶拿着那铁器跪在地上,毫不在意墨绿色的枝叶染上了她的衣物。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山神大人,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小孙子,我只是想活到儿子成家的那天,享受一次天伦之乐。”老妇人颤抖着声音,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颊更加渗人。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你要的我给你了,你反而来责怪我,人真是善变的生物。”声音显得阴森可怖,可是那声音的来源隐在暗处,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阿花一个不稳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引得远处的那两人朝这里看来,而那暗处的黑影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到了小舍的面前,小舍看着他的脸,寒意一路从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那人的脸上长满了毒瘤,紫黑色的肉疙瘩一个一个布满了他的脸,而他的眼睛更是全白的,已死血色都没有,有的只是眼球周围昏黄的混沌,小舍一瞬间被惊的慌了神,那不人不鬼的家伙就向他扑了上来,用他那与脸一般吓人的手抓住了阿舍的脑袋。
阿舍被掐地呼吸困难,他无力地眯起眼睛瞥了一眼地上。
这个东西,他没有影子。
说来小龙的运气真是逆天了,平生第一次抓鬼,就来了个会说话的sss级怪物,阿舍暗想,下次再要他和小龙一起出来抓鬼,死了不从。
阿舍在这头胡思乱想,阿花在那头一次又一次撞着怪物,却无奈实力悬殊,毫无反抗之力,简直杯水车薪。
小舍想,天要绝我啊,悲愤地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困难,双手胡乱地挥着,不知道抓着个什么东西就像身前怪物打去,而怪物竟然松开了他。
小舍趴在地上疯狂地咳嗽,再看手边的东西,一把桃木剑。
是了,他怕这东西,小舍内心狂喜,而对面那怪物却先他一步笑了起来。
下一秒,一张血盆大口朝小舍袭来,阿舍只看到满目鲜血就吓得闭上了眼睛,但疼痛却没有想意料之中那般袭来。
一位身着奇装怪服的人出现在小舍旁边,他的身体隐在宽大的黑袍之中,小舍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那双银色的靴子吸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双靴子质地细腻,底边细一圈细细地镶了一层金边。
之后一切就风平浪静了,阿花和小舍安全地回到了这里。
“那个人真的是好看耶。”阿花痴痴地说。
“你看到他的脸了,他是男是女?”小舍好奇地问道。
“没看到,不知道。不过,连鞋子都那么好看,一定是个美人,连鞋子都那么精致,一定是个女孩子。”阿花一爪搭在腰间,一手在空中挥着,自觉酷似挥斥方遒的大将。
“所以说是老妇人不想死,结果把鬼误当成实现愿望的山神结果害死了全村人的故事?”彭少刚抛着红色的苹果问道。
“嗯。”阿花和小舍点头。
“小舍,给我看看你的伤。”
“什么伤?”小舍疑惑地问道。
“被铁器伤到的口子。”
小舍恍然大悟,把右手伸到了彭少刚的面前,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咦,怎么快就好了?”小舍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左看右瞧的,愣是没有一个口子,连结疤的痕迹都没有。
“你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轻轻一撞碰了一下就有伤口了。说是锋利的刀刃我还信,换成了边缘不锋利,况且还生锈的铁器,怎么可能。”彭少刚大大咬了一口苹果,懒洋洋得说道。
“那那个血是怎么回。”小舍说到一半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血不是你的,是铁器上的,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彭少刚三下五除二啃完了苹果,站起身拍了拍手,随后又伸了个懒腰。
“先别想那么多,至少目前来看情况还是蛮好的。那个黑袍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既然他救了你们,短时间内就不会对我们出手。而且。”
彭少刚转过身看着小舍戏谑的说,
“至少你不会有破伤风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