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又待在栩宁宫了?”
“可不是么,整日离不开皇后娘娘呢……”
“哎呀,看来其他的莺燕再好,还瘦最爱皇后娘娘……”
“说什么呢!再多嘴把你们舌头绞了!”凤渝没好气地骂了这帮扫地的太监一顿。“娘娘,要不要责罚他们?”她抬头问许珺茹。
抚上肚子摇摇头,“本宫无心理会。走吧。”
正往前走,忽然看到了毛珂带人迎面走来。
“赵王妃别来无恙。”
“贵妃娘娘。”毛珂行礼。
许珺茹坐在步辇上笑道:“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当年大家一同在王府的时候也就像是在昨天,好像你还在管理凤渝她们这帮小丫鬟。如今,却是王妃了。还望赵王妃不要忘了往日的情义啊。”
毛珂也是一笑,“是啊,日子过得真快。可有些事,妾身是万万不会忘的,贵妃娘娘尽可以放心,妾身心里这个账,早就算好了。”她话里藏刀,许珺茹也不示弱道:“那就好。既然赵王妃心里跟明镜似得,本宫也就放心了。不比为赵王妃一时得势而忘乎所以担心。行了,本宫这怀了身孕就事身子乏,晚些还要见御医,先走了。”
毛珂行礼,“恭送贵妃娘娘。”
看着她离开,毛珂不禁啐了一口,“再让你得意几时。”
到了栩宁宫,邵韵宅正给止安和若瓷念墨墨寄来的信。
她进来时正好念完。
“珂姐来了。”邵韵宅让毛珂坐下,“安儿,带着你妹妹去找你父王玩去吧。”
止安拉着若瓷起身,“你又想玩什么捕捉爱的小游戏。”
“那不能告诉你,要保留一点点神秘。快走吧你。”
孩子们走后,毛珂道:“我已经让罗曦把绿株请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秦环明……这个人既然不让老娘好过那老娘也定不会放过他。”邵韵宅弯了弯嘴角。“对了,我让三哥做的东西……他……”
“已经弄好了。而且这边的御医也帮着你安排好了。是子祥的同窗又是好友,可以放心。”
邵韵宅给她倒了一杯茶,“其实他们都是好人。只是不愿意相信我。”
毛珂嗤之,“什么好人?要是好人能一味对一个女人赶尽杀绝?只是那一个女人来掩盖自己的无能罢了。若这个女人有一副好皮囊,就更好办了。”
自嘲地一笑,“那坏人就都由我来当吧。”邵韵宅看向窗外,“海棠……也都落完了呢。连叶子抖没有了。”
傍晚,秦环明来宫中议事,绿株紧张地挽着他的胳膊走在宫道上。
“大人,我其实很怕……皇后娘娘本就对我们叛变倒戈的是心怀怨恨,她会不会……”
秦环明柔声安抚道:“不会,你放心吧。她如今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是……我们暗卫都被杀绝了,我也怕……”绿株越想越不安,“我还是回去吧。”
“你回去我怎么交代啊?株儿啊,你早已经和那个组织没关系了。尽可放心。你若是回去了,我也无法和皇后说明了啊,还是去吧。看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环明抱了她一下,算是安抚。绿株瞬间放松些。“那,大人晚些来接我……”
“好。去吧。”秦环明柔声道。
绿株目送他离开,才跟着人往栩宁宫去。
可走了几步,她觉得有些异样。“姑娘!这是往栩宁宫走的方向么?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她虽没来过几次栩宁宫,可这路越走越黑她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
前方的宫女声音低低的,“皇后娘娘在朝歌楼宴请夫人呢。”
“朝歌楼?”
“到了。”
绿株定睛,只见这楼上灯火通明。
她稍稍松了口气,上了楼。
“皇后娘娘万福。”跪下行礼时,绿株不禁感叹,邵韵宅竟还是如此神采奕奕,美得心惊,一点憔悴之态都没有,跟外界传闻得她疯了全然不同。
邵韵宅笑着招呼,“坐。”
绿株有些拘谨地坐下。邵韵宅举杯,“本宫先敬你一杯。”
“啊?皇后娘娘为何敬妾身?”她不解。
邵韵宅甜笑道:“先喝了本宫再告诉你。”
绿株点头,举杯喝了酒。
邵韵宅满意一笑。“这第一杯酒本宫是敬你对本宫的背叛,和你家大人联手害了太子。”
绿株吓得一颤,立刻就想跪下。邵韵宅摆摆手,“放松~继续啊。本宫再敬你一杯。”
绿株吓得不敢再动,可邵韵宅的气势不容反驳,她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是敬你那日的刺杀,真是妙啊。本宫本想对你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可是没想到你如此爱耍聪明,以为杀了本宫,你和你的大人就没事了?”邵韵宅脸上带着笑意,可声音却是冷的。
这番话让绿株顿时一身冷汗,她吓得脸跪都忘了,颤颤抖抖地道:“妾身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不知么?很好。”邵韵宅又让人倒上了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本宫是为你践行。”
绿株喝完后更是连头脑都断了,“什么践行……”
“黄泉路上,一路走好,注意安全。”邵韵宅说罢,伸手。绿株才发现带她来的宫女竟是赵王妃。
“你们……你们……”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浑身都麻了,不能动了。
邵韵宅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可惜了,这么美得一副皮囊。绿株啊,你这颗朱砂痣,真是好认呢。你想杀本宫,本宫还能陪你玩几回合,你不该把刀对着皇上的。”她笑着,把一旁的烛火打翻,烛火很快烧着了一旁的纱幔。
“嗯!额!”绿株更为崩溃,她此时竟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邵韵宅拿起酒壶,把酒倒在她周围。“你心里有鬼还敢来赴约本宫佩服。放心吧,这个药到明早才会慢慢解开药效的。你一路走好哦~~~她有把另一副烛火打翻在他面前。”火顿时烧了起来。
“一路走好。”邵韵宅一阵标准的反派大笑,被毛珂搀扶着出了朝歌楼。
绿株急得眼泪直流,也丝毫没用。火星蹿到了她的衣服上,眼看烧着了全身。
背后的朝歌楼火渐渐烧起来了,毛珂搀扶着她回了栩宁宫。
“这要是没烧死……”毛珂试探着问。
“那老娘就再砍她两刀。”邵韵宅恨恨地道。“我本不想牵扯到她,可她既然想让我死,那就对不住了。咱们有仇报仇。”
回到栩宁宫时,鸳妃端坐在椅子上闭目不动,毛珂连忙上去把香炉里的薰香灭了,“叫醒她以后她只会觉得方才一直和娘娘在一起。”邵韵宅躺回贵妃榻上,“三哥这是调制的什么迷魂香,都能去诈骗了。”
毛珂一笑,冲着鸳妃打了一个响指,她惊了一下。
“哎——啊,皇后娘娘……”
邵韵宅闭目躺在贵妃榻上,“鸳妃,可是累了?本宫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
鸳妃也觉得奇怪,好像一只是在梦里又一直是醒着。“臣妾也觉得,可能是昨夜照看五公主累了。”
“那就下去吧。明日也别来了,好好养养身子。”邵韵宅摆摆手,鸳妃跪下应和。
等她走后,毛珂从屋中出来,“她没发现不对吧?”此时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当然不会。”邵韵宅进卧房,给自己点了点红唇。“她胆小怕事,又没那么聪明,是不会觉得不对的。”
正说着,雪杏忽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朝歌楼失火了——”
毛珂与邵韵宅相视一笑。“失火就失火了,找人去灭了么?”
“好像……里面有人……”
雪杏道:“有人看到秦大人的夫人进去了……”
“哦?”邵韵宅放下手中的眉扫,“那本宫应该去看看的……”
等到了朝歌楼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灭火了。
“株儿啊——株儿——”秦环明跪在地上痛哭,一群太监扶着他,“拦着秦大人啊,别让他往里进——”
他喊得撕心裂肺,看着火势逐渐小了,“你们快去看看——绿株在不在里面——”
平隐匆匆跑出来,“秦大人,在里面发现了一具焦尸,已经不成样子了——但是,她身上有一件金器……”
秦环明颤抖着从他手中接过,“啊!这是我送株儿的金镯子……株儿——”
“秦大人节哀顺变。”邵韵宅从他身后踱步走来。
秦环明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是你——”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邵韵宅掐死。平隐看不对,挡在邵韵宅身前。“大人话可不敢胡说……”
“你让开——是你要她入宫的,如今她被烧死在了朝歌楼,你怎么解释——”秦环明冲着邵韵宅大吼。
邵韵宅扶了一下平隐,“你让开,没事的。”
她低头看着秦环明,“秦大人,本宫是让绿株夫人进宫的,可本宫在栩宁宫等了她和很久,她也不来,正要派人去找,却得知她被烧死在了朝歌楼,你让本宫如何解释?”
秦环明激动地站起身,“皇后娘娘,你敢说你没对我们怀恨在心?”邵韵宅淡定道:“是怀恨在心,那也不是本宫杀人的证据。”
“可株儿是被人召进宫的!”秦环明冲着她吼道,“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就是全天下最恶毒的女人——你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呜呜呜……”邵韵宅扶胸一副要哭了样子,“呜呜呜……呵呵呵呵呵呵……”她终是讥讽地笑了出来,带着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气场。
“为何你们害本宫的儿子就是正义,老娘记恨你们就是恶毒?”邵韵宅给了毛珂一个眼神,毛珂挽住平隐,“师兄咱们先往后靠靠。剩下的人,都退下,往后靠——”
人呼呼啦啦地远离了两人。
秦环明的眼中的怨恨比刚熄灭的火还旺盛,“你想干什么?”
邵韵宅靠近他,“凭什么你能害本宫和太子,本宫就不能让你痛?这种感觉你尝尝才对啊,秦大人——”
“你——”秦环明气得浑身颤栗,邵韵宅站在他身边低声道:“本宫从来不是什么母仪天下的宽和人设,你们做得脏事儿本宫一件件都记着呢。警告你给本宫看清形势——不要等到这后宫没了‘本宫’,只有‘哀家’时,再想自己的退路。”
“邵韵宅我杀了你——”秦环明疯了一样冲进过去,从侍卫腰间拔出剑,指着邵韵宅吼道:“你这个毒妇——”
邵韵宅冷冷地看着他,平隐和其他侍卫抽刀,“护驾——秦大人别冲动——这事真的不关皇后娘娘啊,不能因一时的私心就随意揣测——”
“他不敢。”邵韵宅笃定道。“你若是想让和你联合起来的朝臣都跟着你翻船就尽可以杀了本宫。”
秦环明的手都是抖得,邵韵宅接着道:“或者你想让株连九族尽可以杀了本宫,呵呵,你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失态成这个样子?你们有什么脸嘲讽皇上沉迷美色的?”
“我杀了你——”
“住手!”祁祯樾刚好赶来,毛珂一把将他手里的剑打飞,平隐一把制住他,四方的侍卫上来刀锋相向,秦环明动弹不得。
“皇上——皇上你不要被这个妖女蛊惑了,她杀了我的株儿,她活活把株儿烧死了——”秦环明吼道,邵韵宅冷眼看着他。
祁祯樾转头问邵韵宅,“他说得……是真的?”
“不是。”邵韵宅立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臣妾真的不知怎么回事,秦大人为何这么恨臣妾不惜污蔑臣妾……”声音还带上了哭腔,就是被冤枉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祁祯樾一把将她揽住怀中,“不怕不怕,没事的……”他转头喝道:“把秦环明给朕拖下去——”
邵韵宅靠在他的肩头,冲怒发冲冠的秦环明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