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邵韵宅气得大骂,祁祯樾连忙搂过她,“我看看……我看看……”她的额头只是撞红了,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但祁祯樾依旧怒气直升,“我下去看看。”
“老公……”邵韵宅没拉住他,祁祯樾出了马车质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拦着马车了?”
驾车的禾子指了指车前的一个大汉扯着一位单薄瘦弱的妇女,“回王爷,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闯到路中间了。”
那妇女太过瘦小,一直在哭哭啼啼,大汉跪下道:“小的有罪,挡了王爷的去路,小的这就让路。”说着拉着那妇女就要走。
妇女突然扯住祁祯樾的衣角哭道:“救救我救救我……”
大汉才不依,去掰她的手,她用尽浑身的力气紧紧攥着祁祯樾的衣角。
祁祯樾这才看清,她一直眼眶被打得肿胀乌青,嘴角也是破损的。四周的做生意的商贩也说:“这再被抓回去总有一天会被打死的……”此时突然又从旁边跑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娘……”
妇女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你快走……”
“好哇----可叫我抓住你们了----”大汉一把揪起小童,妇女哭喊道:“放了孩子……”
“啪------”一耳光无情地抽得她摔倒在地,手也放开了祁祯樾的衣角。
“轮得到你们说话?再敢逃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大汉啐了一口,抓起她的头发,祁祯樾看到她被打得口鼻流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么?”
大汉回道:“回王爷,是小的的妻儿。他们整日净想着逃跑,叫小的给抓回来了。让王爷见笑了,小的这就带他们走----”
一旁的看热闹的人实在忍不住道:“自己成天好赌打人还怪别人要走么?”
“住口------”大喊朝人群喊道,“谁再敢多嘴老子杀了他全家----”说着就要拖着人走。
“等等------”祁祯樾唤住他。“你方才一出来,惊着了马,让马车骤停,不但冲撞了我,还有车上的王妃。这就走么?”他音调不高,但却带着威严和不容反驳的压迫。
那大汉一听,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小的……”他跪下扣头道:“小的……小的实在无心,都怪这婆娘----小的真是无心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祁祯樾冷眼看着他,“方才王妃撞了头。”这么一说更是让他怕的双腿打颤。
邵韵宅在马车里把外面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明白祁祯樾的意思,遂故意大声娇嗔:“哎呦……头疼啊,好头疼……”
祁祯樾挑挑眉,道:“你冲撞得王妃此时头疼。”
“饶命……娘娘饶命……”
祁祯樾扭头问禾子,“我的剑呢?”
禾子连忙从马车后拿出祁祯樾的剑。“王爷……在这儿呢……”他呈了上去,祁祯樾拨出剑,剑尖指着那大汉,大汉求饶道:“小的无意冲撞……都是她----”他指着一旁的妇女道:“小的都是为了抓她,王爷要杀就------”
他话未说完,祁祯樾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条街惊叫。
祁祯樾拔出剑,递给禾子,“搽干净。”
“多谢……多谢王爷……”那妇女搂着孩子,给他磕头。祁祯樾只是道了句:“今后或许更难。”
“但,不会挨打了……”妇女擦了擦溢出的眼泪,拉着孩子一瘸一拐地退到了一边。
祁祯樾上了马车,禾子驾车踏过那人的尸体,回了王府。下车时,祁祯樾揉揉邵韵宅的微微青紫的额头问:“还头疼么?”
“根本不疼啊,只是给你个理由杀了这个人渣罢了。”邵韵宅推开他的手,笑着就往府里跑。祁祯樾在后面无奈一笑。
祁祯央把毛珂带到御医堂给她施针解毒后,毛珂逐渐恢复了力气,但说话还有些困难,祁祯央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毛珂带到了千番王府。给她又施了一遍针,毛珂才逐渐恢复了气力。
“娘娘------”她用尽全身大喊,就要下床。祁祯央一把扯住她道:“别激动,伏里去把她带走了!”
毛珂松了口气,浑身彻底垮下来。祁祯央连忙扶住她。“你这是得罪谁了啊?我在宫里见了伏里,伏里说平隐去找他,说丫头又被刁难了……搞得我都乱了。”
毛珂惊讶道:“是师兄么?”看来祁祯睿是真喜欢邵韵宅。她无奈摇摇头,把事情给祁祯央讲了一遍。“看来太子妃早就知道我会去请王爷来,故而找了个人来拦我。”
祁祯央气不过道:“他们梁国人用得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啊……哎----你去哪儿?”
毛珂看身体逐渐恢复了,起身往外走。“回王府。”
突然手被人扯住。祁祯央道:“又一次救了你,怎么也得以身相许吧?”
毛珂甩开他的手,气道:“你----”
“好啦……知道你这倔脾气,我送你。”毛珂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声便装。
打开门,罗曦一个踉跄差点倒进来。“哦……王爷,妾身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使唤……”
“没什么,我送诺梨回去。”祁祯央想去拉毛珂的手,被毛珂躲开。
罗曦道:“既然王爷这么喜欢诺梨姑娘,为何不跟七王妃要了她?”
祁祯央“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小心眼?在家等我。”毛珂不想听两人说话,自行往前走。
出了千番王府,祁祯央一直跟在毛珂身后。毛珂未回头,转身道:“三王爷回去吧。”
“你都被人打成那个样子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祁祯央一跃上前与毛珂并肩,“怎么样,方才你都那样了,我都没趁人之危,我算不算正人君子?”
毛珂快步走着不接话。祁祯央不依不饶道:“你说,我够不够敬你?”
“没完了是么?”毛珂推开他让他离自己远一些。祁祯央被她推开,又上前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总对我这样?是我欠你什么么?”
毛珂突然停住脚道:“我问你,若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么?”
祁祯央也不掩饰,“不会。可你已经不是那个样子了,就不要说这些没有的事。诺梨,我真是喜欢你,是越来越喜欢的那种。”
“那是你得不到罢了。”毛珂嘲讽一笑。“什么意思?”祁祯央问道:“你是说我喜欢你,只是因好胜心作祟?”
毛珂扭头就走,祁祯央跟上她,“你说清楚……别用依你的想法,把我想的这么龌龊……”
“并不是龌龊。”毛珂边走边道:“三王爷几次出手相救我心存感激,今后定会为三王爷赴汤蹈火。只是三王爷这并不是喜欢。就拿娘娘和太子来说,娘娘当年喜欢太子,缠着太子时,太子对她并不热络;后来娘娘死心嫁给了七王爷,太子对娘娘的感情才转变,甚至不惜犯下欺君之罪的大错来救娘娘。若娘娘当初嫁的是太子,他还会这样么?就如三王爷一样,若是我早就嫁给了你,你还会对我这般热络么?”
这番话竟让祁祯央不知怎么接,他半天才道出了句:“你觉得我跟桓清是一类人?”
毛珂也不理他,自行到了点心铺子挑了几样邵韵宅和年糅爱吃的点心。想了想包了些口味甜的点心给洛酒儿。
祁祯央抓住她的手,“你真是这么想的?!”
毛珂被他猛地高声质问吓得眨眼,点心铺老板更是吓得不敢动。
“你干什么?你这样跟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呢?”毛珂甩开他的手,继续让老板包点心。
被这么一说,祁祯央十分挫败。“如此说来,我这样竟得了这么个下场……罢了。”他朝老板扔了几粒碎银子,毛珂接过点心,祁祯央还跟着她。
“既然都罢了,你怎么还跟着我?”毛珂问。
祁祯央摆摆手,“说送你回去的。”他既然坚持,毛珂也不推了。又去炒货铺子给邵韵宅买瓜子。
炒货铺子外的茶摊上有些人在絮絮叨叨地谈天谈地,毛珂正挑着瓜子,忽然听到外面的人聊道:“……是真的,那七王爷一剑把胡屠夫给刺死了,他那妻儿回家立刻变卖了房产家当,连尸体都没收,这会儿两人已经出京城了吧。”
一听是祁祯樾,毛珂转身细听。谁知祁祯央也听到了,一跨过去问闲聊的几人,“师傅们,咱方才说的可是七王爷?杀人?”
祁祯樾经常施舍穷人,他们几乎都认得;祁祯央都不经常出来,他们自然不认得,只当他是个来闲聊的富家少,遂就拉着他道:“少爷你可不知啊,这个七王妃可真是个祸水毒妇。”
有人插嘴道:“是邵明阳那个狗官的女儿,能贤良淑德到哪儿去……”
祁祯央张了张嘴,“不是,还有七王妃的事儿呢?”
“少爷所有不知,晌午时候,胡屠夫捉他妻儿过路时,冲撞上了七王爷的马车。当时七王爷下来说七王妃被吓到了,那胡屠夫吓得连连求饶,结果七王妃不依不饶,七王爷竟一剑把胡屠夫给杀了……”
说完众人一阵唏嘘。
祁祯央“哦”了一声,“是七王妃让杀的人么?”
有人举手道:“不瞒少爷----我当时在场,就是王妃一直说头疼,七王爷才杀的人……”
“这七王爷是个好人,就是这七王妃……”
毛珂听不下去他们这么说邵韵宅,拿着东西扭头就走。祁祯央跟上去道:“这传言就是这么传来的啊,依丫头和伏里的性格,这绝对事出有因……”
“三王爷请回吧。”毛珂到了景平王府,也不跟他废话,转身就往里走。她本以为祁祯央会再说些什么,可他并未多言。
回去后,邵韵宅看她安然无恙,道,“珂姐你怎么回事啊?咋突然消失了?为了买点心啊?”
毛珂坐下,淡淡道:“你终于要和拓跋绽剑拔弩张了。”
“啊?”邵韵宅颓败地跌落到椅子上,“这一天终于他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