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意外不断,但校园招聘的劳动果实也是值得庆幸的。
王明明凭借现场的一个不水专业发问,以及后续李峰月所要求的命题作文,即有关客户端网络游戏市场趋势分析和主要用户群体的行为预估,顺利过关,成功搭上了未来投资界大佬的顺风车。
李峰月的作业多少有点试探底细的意思,王明明也真的敢想敢做,拿出了曾经撰写大学毕业论文的架势。以一篇几乎快涉及到商业机密,以及泄露十多年后天机程度的大论文,彻底让这位未来大佬折服。
进入公司的最后一轮考验是面见人力资源。无论公司规模的大小,砍价总是这个特殊人才部门的核心目标。
要是一般没什么见识再加上脸皮薄一点的在校大学生,一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就见到一身深黑色职业装、盘头戴黑框眼镜,一脸消杀,气场八米五的人在等待你的到来,早就紧张得什么说辞都忘了。
但王明明分明是个披着少女外皮的女战士,不仅丝毫不怯场,还四两拨千斤地对着宛若门神的面试官甜甜一笑,反倒是雄赳赳地等待开展的hr一脸错愕。
按理说一个应届大学生入职,根本轮不上她这个级别的hrd出场。偏偏公司的老板李峰月非说要她过来镇场子。
她工作多年,倒是很能迅速地琢磨到老板的心思。
无非是想压低薪酬,却又不想得罪未来一起朝夕相处的核心员工而已。
好人和知心人,都要留给老板做;坏人和压榨员工斤斤计较金钱的周扒皮,都让专业的人力资源来当。虽然特想仰天长啸一声mmb,但充当公司庞大系统中这样的一个反面角色,就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她收回了思绪,礼貌地邀请这位看起来一脸胶原蛋白,但神态、表情和眼神,却跟‘年轻人’一点都搭不上边的女孩坐下。心中却暗暗发苦:这样的类型,一看就是不容易被带节奏和引导的。
整个的交流过程,一定不会特别愉快。
至于能不能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拿下,还真不好说。
王明明进来的时候就想得无比透彻。
这个时代最缺的是什么?还真不是人才,而是脑子不坏,思路清晰,目的性强而偏偏一脸无害的谈判专家。
足以傍身的专业技巧是可以很轻松的找到工作,但缺乏谈话技巧的人群,往往奋斗多年,也获得不到应有的职位和地位。
这就是话俗理不俗的‘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而且往往居于高位人的智商总不会低,如何会哭,如何哭得有水平,才是决定未来层级的关键因素。
王明明的野心可不是区区挤进投资大佬的顺风车,成为他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她想要的,是步平青云,踏入核心团队的门钥匙。以及不低于3%的控股权。
“王小姐,看您的年轻很轻,不知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深色西装的女人见她如此沉得住气,愣是坐下了一言不发,终于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先一步开口道。
“我的规划都以文件的形式,交付给李峰月先生了。相信您也已经看过了,不知对我的商业化建议,有什么新的看法?”王明明抿了抿涂着樱桃色唇膏的饱满嘴唇,对着桌子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
女人当时就蒙了。她不仅没看到王明明所说的文件,甚至连到底给她开多少工资的范围,都没有从李峰月口中听到。
她面上淡定且放松,心里却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峰月这臭小子竟然坑我……”女人绷着脸,狠狠地用高跟鞋剁了一下地。
“那就别怪我不帮你搞定这个人!”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对策,转了转眼珠,继而彻底放松了下来。
薪酬待遇和期权股票比例谈得还算顺利,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是王明明在说,而那个女人在听。
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不是能令双方满意,王明明倒也一点都不担心。
套用弱鸡的原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就算李峰月不愿用重金和股票期权留住王明明,她完全可以选择加入对手或其他竞品公司。就算是神一样的大佬,那也是在变数未定的未来,而不是现在。
王明明完全可以利用自身优势,择优选东家。
四年的大学时光也在这一场场累计倒计时的校园招聘会迎来了尾声和倒计时。
曾经亲密无间的舍友和同学,像是有说不完话,整日约饭和彻夜饮酒狂欢,弄得深夜校园的各处空场空地,总能听到吵吵闹闹的吆喝声和大笑。
刚入学不久的新生,还以为这就是学校的整体氛围,而失望不已。
大二大三的学长却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如此,等大四毕业的疯过了,哭过了,校园就会恢复平静。”
王明明因为长期赶稿,住在八人宿舍的上下铺不方便专心写作。于是从大一开始就在校门口附近租房住,与宿舍室友的关系也说不清好或不好,只能勉强算是熟悉。继而对于毕业和分离,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直观的感受。
终于忙过一个阶段,快把店铺当家住的高永乐总算趁着学生即将放假,终于抽身回到总店这边跟老板抱怨抱怨工作有多辛苦,恰好就听到她说对于跟同学的分别没有感触。
“我觉得你不是没有感触,而是对即将分别的人,没有什么深刻感情。你现在开始,别琢磨同学和室友了,换着想想,如果即将分别的人是弱鸡,你再看看有没有触动?”
高永乐翻了个白眼,就差当面说老板同学和室友人缘差了。
王明明倒是从没设想过跟弱鸡分别的场景。
他似乎从自己回到这个全新的世界后,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不管是记不清座位的高一九班,还是充斥着刺眼灯光的夏令营小舞台,甚至是哭得昏天暗地,只记得一个模糊红色椅子轮廓的美术馆、热热闹闹吃着烤串,侃着大山,一起畅谈未来的画家工作室后花园……
记忆像是打开了闸口的蓄水池,不经意之间,原本互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王明明意外地穿越,在相似的时间,却邂逅了不同的人。
“如果那天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后面的人生。”
在一个无关痛痒,名目繁多的毕业人群聚餐中,喝醉的弱鸡拉着王明明的手,絮絮叨叨地嘀咕着。
周围人看着这两位形影不离,不是情侣,关系却更甚情侣的人,竟然敢在单身狗扎墩儿的散伙饭桌上低头咬耳朵,更气不打一处来。
起哄架秧子的要求他们非得在大家伙儿的面前,说清楚他们之间,这该死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明明不胜酒力,为了避免喝多了上头影响第二天清早起来赶稿,干脆就喝的椰汁。再加上弱鸡挨着她坐,全程挡酒,更是没人近得了她的身劝酒。
在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反倒是喝酒不成的她最为清醒。
众人还在敲桌子起哄,王明明刚想说点别的,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却没想到她倒是滴酒不沾清醒了,平常最靠谱最能喝的弱鸡,却早就喝蒙了。
醉汉的种类多如繁星,弱鸡偏偏却是最难搞的那种醉法。
他一不叫,二不闹,三不胡说八道。反倒是话特别多,还说得有理有据,逻辑清晰明白。如果不是脸太红,眼神太迷茫,光听说话,还真以为他没喝多。
他一听这个话题,当场就答应跟大家说清楚说明白。
王明明还来不及阻拦,他就已经又跟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握着酒杯的手,砰地撞了一杯,咕咚咚喝完了后,气都不带喘地开讲了。
“明明可是我从上中学时代就默默在心里崇拜的女神。女神你们知道么?那可是只能跪拜和瞻仰,不能胡思乱想的精神偶像!能跟她成为朋友,我觉得已经特别不可思议了。
“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反正该表达的情感,不管是当面表白,还是偷摸摸地递个情书,我都做过了。不管未来的结果如何,我都不留遗憾。”
弱鸡口齿清晰地说完,又有点不太好意思抹了抹滚烫的脸,梗着脖子不敢去看王明明的表情。
王明明又好气又好笑,无视了周围一群呼喊着“牵手,牵手!”、“答应他”的醉汉,直接架起弱鸡的一只胳膊,挥了挥手跟这群不着调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浑身滚烫的醉鸡回不远处的校外出租屋了。
原本步行三分钟的路程,却因为肩膀上扛着一个大累赘,而寸步难行。
足足走了十五分钟后,王明明才喘着粗气,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早就醉成一滩泥,整个挂在她身上的弱鸡搬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她开了窗,关了室内长期运作的空调,散了屋子里容易让醉汉感冒的凉气,就去伸手帮浑身湿透,热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弱鸡脱衣服。
或许是内心坦荡,在为弱鸡宽衣解带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心理包袱,反而手头上迅速而高效地完成了任务,把被脱得光溜溜只留一条底裤的白斩鸡,包进了空调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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