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不要脸，说寿星就可以躺平了混吃等死了？”
    顾思忆尖锐的嗓音从厨房传来。弱鸡一扭头，就看到努力憋着笑打酱油的白雪和系着红白条纹塑料布围裙的顾思忆，一前一后向客厅走来。
    “今天不就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才举办的聚会么，我偷个懒怎么不合理了……”
    王涛奋地说话声越来越小，最终在顾思忆地怒瞪下，灰溜溜地跑去了厨房，左顾右盼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无奈之下，选择了最没技术海量，也是最保险的帮忙方法——他拎着一大袋子厨余垃圾，换了拖鞋，撞门出去倒垃圾了。
    “我们这样对待寿星，会不会太残忍？”王明明忍不住开口道。
    “这是缓兵之计，趁着他出去，赶紧把要送他的礼物都准备好。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都说了给他过生日只是顺便，他还反复强调，生怕别人想不起起来似的。”
    弱鸡愤愤不停地掏着书包抱怨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老铁，我的礼物你帮忙准备了么？”
    王明明期待地盯着弱鸡掏呀掏的背包，既紧张又期待。
    “必须帮忙准备了。不都提前说好了么。喏。”弱鸡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折了三折的纸袋。
    上面标志性的logo让王明明的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突挑个不停。
    “经过您这位大款精心挑选的礼物好是好……就是……你小子是故意要让我破产么？！这么贵的牌子！”
    王明明绝望地用手背捂住了双眼，心里念叨着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就要跟自己的抽屉说再见了。
    弱鸡却一言不发，不慌不忙地继续在他的背包里掏呀掏。功夫不负有心人，继刚才那个震撼的纸袋后，他又掏出一个东西。只不过，这件东西的体积，比刚才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差多了。
    “这是……一封信？”
    白雪叼着被啃得只剩下一个尾巴的黄瓜，被好奇心驱使，三步并作两步地挤了过来。
    “什么信，就是一张贺卡。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我们班的女生逢年过节，尤其喜欢互相送这种。又丑又麻烦，一打开就弄一手金粉，怎么洗都洗不掉。”
    顾思忆嫌弃地挥了挥双手，生怕弱鸡当面打开，弄得哪里都是金闪闪的。
    “确实是贺卡。不过，是我自己做的。友谊和心意无价。”
    弱鸡得意洋洋地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那张信封朴素的生日贺卡。
    “我靠，丑死了……还能看到胶水的痕迹，你还不如直接送他外面买的闪粉贺卡呢。话说，我还是第一看到用蜡笔和彩笔，混合在一起，制作贺卡的情况。请问你的审美是遗传了你爸妈中的谁呀？好可怕……”
    顾思忆手里不停，边拌沙拉边调侃弱鸡糟糕的礼物。
    “我只能说……你的礼物，只剩下心意了……”
    白雪攥着黄瓜尾巴，准确地往弱鸡脚边的垃圾桶一扔，咚地一声后，她从容地又顺手拿起了一个刚洗好的西红柿。
    “等等，白雪你先别吃了……这是拌凉菜用的，你都吃了我拿什么做？”顾思忆急急地想阻挡她，白雪的嘴却快一步，一口下去西红柿少了二分之一。
    无视了眼神碰撞火花，马上就要因为一个西红柿打起来的顾思忆和白雪，弱鸡理所当然地收好了那张被众人抨击地一文不值的贺卡，拿起了最先从包里掏出来的纸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把装好贺卡的信封，推到了王明明的跟前。
    “不是，你这是啥意思？”王明明脑子跟不上弱鸡的回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才是我替你准备的礼物。礼轻情意重。看看这间布置奢华的度假小院，王涛奋根本不缺钱。你送这个正合适。”弱鸡得意地扬起了脑袋，就差尾巴毛也跟着立起来嘚瑟了。
    王明明后知后觉地望着眼前的贺卡愣了愣，终于回过味儿来，哈哈哈地狂笑出声。
    “不是……要真是做贺卡以表心意，也是我自己做送他啊。你一个大老爷们，亲手做贺卡送他，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尤其是贺卡还那么……”
    丑这个字，王明明顿了一瞬，觉得怎么也是弱鸡为了帮她而做的，直接说别人帮忙做的东西烂且丑，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我做这个，是对你的心意。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帮忙。再加上，我确实送了他还算不错的礼物。他说不出什么花儿来，没事儿明明。放心大胆地交给他，就完事儿了。”
    弱鸡一提王涛奋就抑制不住地心烦，连忙转移话题地招呼着顾思忆和白雪别折腾了。他愿意跟王明明一起，出去跑个腿儿，再买点蔬菜补充被白雪吃掉的部分。
    等今日名义上的主角，寿星王涛奋倒垃圾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气压极低，谁都不爱搭理的顾思忆，以及嘴里还在不停吃东西的白雪。
    “不是，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王涛奋抓了抓后脑勺，随后才想起了倒完垃圾后没洗手，不能乱摸头发，赶紧又把手放了下去。
    “没什么，羊肉串、肉筋和鸡翅膀，我都是串好了带过来的，昨晚上也腌制过了，直接上火烤就成了。记得少放盐。另外两位，出去买菜了。估计二十分钟就回来。”
    顾思忆叹了口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那苦楚的姿态与打扮时髦的妆容，以及年轻精致的脸，形成了富有喜剧效果的巨大反差，让王涛奋忍不住想在心里叫她一句‘苦菜花’。
    王明明和弱鸡买菜的速度还挺快，二十分钟一过，防盗门前就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来了！”王涛奋一听可能是王明明回来了，就高兴地宛若打了鸡血。
    门后却只有一个面容沧桑，满脸潮气的送牛奶老伯。
    “今天的牛奶……”他面无表情地将两瓶玻璃装奶瓶，递给了春色满面的开门人，然后没等王涛奋反应过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擦到他的鼻尖。
    “不是，这两位是去种菜还是买菜了，怎么这么久？不会是趁着远离城市，无人干涉，借着买菜私奔了吧？”王涛奋的心情很差，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
    顾思忆和白雪谁都没搭理他，继续该干嘛干嘛。
    几分钟后，防盗门前还是安静得要命。连着阳台的小花园门前，却传来了弱鸡略带少年音色的吆喝声。
    “沉死了，快开花园门！王涛奋呢，快过来搭把手，我的胳膊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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