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化妆盒敞开着。莫雨菲用化妆棉正轻轻按压着脸上的粉底液，尽量让粉底和脸完美的融合。
身后，莫妈妈无声地看着她。
莫雨菲打开装有假睫毛的盒子。这个时候，后面的人开口了：“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距离？”
莫雨菲沉默了。
“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也不回答。”
莫雨菲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你是我妈，为什么你总站在韩晓晓那边？”
“如果我说我没站，你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莫雨菲嘴唇瘪了下来。
莫妈妈无奈地笑了：“何苦呢？为了……”
“你懂什么！”历明泽的名字还没有说出来，莫雨菲首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要不是那个女人临时出来捣乱，我早就和阿泽在一起了！”
“你真以为是她阻碍了你吗？”
莫雨菲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吗？”
莫妈妈摇了摇头：“你和阿泽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最后又怎么可能走在一起？”
“你胡说！”莫雨菲不相信。
“说真话你又接受不了。”莫妈妈叹了口气，“这世界不是你喜欢谁都能在一起的。就算没有韩晓晓，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出来阻碍你。”
莫雨菲：“可现在就是韩晓晓那个贱人阻碍我了！”
“怎么说话的？”莫妈妈皱了皱眉头。
“我有说错什么吗？她是第三者！插足我和阿泽之间的第三者。”
“你这个认知完全是错误的。”莫妈妈摇了摇头：“我和你说过她不是敌人，是来帮助你的。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莫雨菲讽刺一笑：“她怎么就帮助我了？她要真的帮助我，不应该退让的吗？反正我知道我是不能让的，一让我就输！”
“你这是要抢吗？”
“不抢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莫妈妈沉默了。半晌，她说了一句话：“能被你抢到的人，同样也会被别人给抢到。”
莫雨菲愣住了。她回敬：“我可不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还要祝福他们百年好合。”莫雨菲说：“我做不到。”
莫妈妈沉默了。三观不同，她想表达的东西在莫雨菲这里说不通，多说无益。
“算了。”莫妈妈站起身来：“有些道理不到时间你也不懂。有些人，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莫雨菲的眼眶有些红，她咬了咬下唇没有回应这句话。
莫妈妈摇了摇头，无声地走出门。
房间门被合上。
莫雨菲搞不懂。为什么？妈妈会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有缘无分的恋人？
莫妈妈一个人在花园里走，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是莫雨菲的爸爸。看到自己的丈夫，莫妈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说不通？”
莫妈妈点了点头：“感情容易迷人双眼，让人看不透事物的本质。”
“估计未来她会看懂的。”
莫妈妈摇了摇头：“道理很简单，可是有些人用了一辈子都看不明白。我怕莫儿她……就算是用一辈子也不看不懂。”
“别想太多。”
莫妈妈苦涩一笑：“你知道那孩子刚刚说了什么吗？她说她不想成为像我这样的人。”
莫爸爸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在她的认知里，我把韩城放下是错误的。可是，她并不知道，我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有些东西，看起来表面已经输了。可实际上已经赢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一面白墙上，韩佳人看着那面墙上的光，那光就像是柔和的水缓缓在游动着。
小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光是最温和的。
也是，最纯净的。
如果光的存在和什么最像的话，她会觉得是水。
韩佳人轻轻放下手里头的咖啡：“见上一面吧……”
韩城一愣。
“那丫头，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把她带到我这里来，让我看看她。”
韩城回过神来，回答：“好。”
“你怕不怕，我对她要求严格？”
“不怕。”
“怕不怕我刺激她心脏？”
韩城摇了摇头：“你是她姑姑，你不会害她的。”
韩佳人挑了挑眉：“你还是别相信我的好。”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这句话让韩佳人沉默了。
韩城说：“这些年你在张家是不是受委屈了？张至诚是不是欺负你了？你为什么都不说。”
韩佳人的目光闪烁：“你还是别问这些了。”
韩城：“……”
“我在忍一段时间，就可以出头了。”
韩城愧疚的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当年要是……”
“你能怎么样呢？这事关你什么事？”韩佳人打断韩城的话说：“现在会这样，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韩城的目光黯了黯：“我当年要是出息点，有能力的话。或许，现在会变好很多。”
“估计没有多大改变。”韩佳人的睫毛颤动。
韩城张了张嘴。
韩佳人看着他：“事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别再追溯往事了。回头，也改变不了什么。”
韩城叹了一口气：“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不温不火，应该还算好吧？韩佳人再次盯向韩城身后的那一面墙，她的眼神迷茫。
她在张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就像是被困在空中的鸟儿一样，失去了自由。
“你……”
“怎么了吗？”历明泽回头看着忽然停下脚步来的韩晓晓。
韩晓晓的目光闪烁：“为什么，这里少了一颗纽扣？”
她指着历明泽衣服上少了一颗纽扣的地方，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那天，她在石狮桥撞到的一个陌生男人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历明泽一愣，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件衣服少了一颗纽扣。
韩晓晓记得，她酒店的盒子里躺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纽扣。那天，是历明泽救了她？
“这衣服少了一颗纽扣很丑吗？”历明泽的想法完全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的。
“不是。”韩晓晓看着他问：“你去过石狮桥吗？”
历明泽微愣住，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去年的石狮桥，有烟花雨的地方。你去过吗？”韩晓晓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她想要知道答案。
“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韩晓晓张了张唇，忽然有一个电话铃声扰乱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