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身前正好路过一男子。手里拿着用黄.色的油纸包着的肉包子,听到他说的话,男人脚步一顿,一头银色的发丝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格外显眼。
不过季琰很快回过神,拿着手中的包子继续向前走。走过了好几条街,直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才推开一扇小木头,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
院里只有一间屋子,不过一进门左右相当于各有一间卧室,季琰跨过门槛后先是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张床。
方凉墨躺在床上,四肢都用粗壮吓人的铁链死死地捆住,明明没有人对他做什么,然而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颤抖着,光是看着,就觉得疼的让人头皮发麻。那铁链上用朱红色的笔写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是一个封印的阵法,颜料是用妖兽的血,房间里弥漫这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这样的画面,在凡界的这三年,他每天都能见到。但是每次见到,都觉得触目惊心。
“哥,吃饭了。”
听到他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方凉墨艰难地转过头来。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下巴尖的吓人,胡茬也没有修剪,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好。”方凉墨蠕动这发干的唇,沙哑的应声。
他被天道的力量折磨的要崩溃,连吐出一个字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有的时候折磨到红了双眼,连心性坚毅如他,都想过一死求个解脱。可惜,他连死都无法自己决定,时间久了,越来越疼,天道似乎看穿了他只说不做的小九九,哪怕一直在心里默念要杀了白柒柒都没有用,只有当被疼的要疯,红了双眼,连刀都握在了手里,才有所缓解。
那次他拿着刀跨出了门槛后,夜风一吹,将他的理智微微唤醒了一点。
为了防止有一天自己再次控制不住自己,他求季琰用铁链给他锁了起来。
方凉墨艰难地半坐起身,弄得铁链哗啦啦作响。耗好在房子外设了一个隔音的阵法,才不至于让邻居怀疑什么。
忍着灵魂上的折磨,费劲地咬了一口季琰递过来的包子。疼痛已经让他感觉不到味道,只是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胡塞地吃了几口后,方凉墨忽然想到刚才他痛到在床上蜷缩打滚的时候,耳畔那不近人情的播报:“明天…雷狱天……”
“对,就是明天。”季琰看了他一眼,心有灵犀,话不多说,都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顿了顿,才沉声劝阻道:“哥,你现在这样,去不了。而且天庭摆明了是在请君入瓮,你去了也是送死。”
方凉墨没说话。
他不怕送死,他现在根本死不了。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能死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怕的,只是当松开了这铁链之后,他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不该杀的人。
天庭,雷狱天。
所有神兽将这里团团围住,最中间,华星辰被法力悬空吊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