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白柒柒的名字，眼中的杀气本能地退去了一点。接着，来自天道誓言的力量无声的降临，加之灵魂，突如其来的折磨一样的撕心裂肺让方凉墨的身形猛地停在了原地，甚至痛苦的微微躬着身。
    就是这样一个失神的功夫，被冥苍抓住了机会。
    “喝——”
    将剑举过了头顶，仿佛是审判制裁一样，一剑从天而降，剑尖直指方凉墨的心脏。
    季琰瞬间瞳孔紧缩，就连不明情况的李长宁看到这一幕莫名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噗嗤……”剑刃刺进了皮肉，鲜红的颜色顺着笔直的金属长剑留了出来，染红一片。
    冥苍已经疯魔，每一招都不留余地，招招都能致命。这一剑他本想刺的很深，欲直接贯穿他的身体，然而手中的剑到了一定的深度突然间遇到了一股强横力量的阻碍，让他愣是无法前进半分。
    天道的力量自方凉墨的身体里咆哮着奔腾而出，裹住了剑尖，且透过金属的介质，一直穿到冥苍的手腕、血脉、大脑。
    方凉墨还没有杀死白柒柒，所以天道不让他死。
    完全无力抵抗、想要臣服的气息扑面而来，如一盆冷水浇下，将冥苍的疯狂浇散了一些，眼中恢复了些清明，还有些不明原因的茫然。
    这是什么力量？
    长剑还刺在了方凉墨的胸口，而冥苍的手还握在了剑柄之上，两个人之间离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
    没等冥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来自险些死亡的恐惧让方凉墨冷汗连连。身体本能地反手一拳，携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冥苍轰了上去。
    他的体内还残留这天道的气息，法力本身又是弑神者的法力，对冥苍来说是双重克制。
    再加上距离如此近，想躲都来不及。
    满是伤痕的肉.体硬生生迎上了这一击……
    好像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响在这空间乱流中。
    骨骼、经脉……一点一点，悉数尽断。暴虐的法力张牙舞爪地冲向了他的灵魂、撕咬着、吞噬着……
    哪怕意志再强，冥苍终究再也提不起剑，随着巨剑从手中滑落，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后直直仰了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睛曾经能催眠三界所有人，只可惜，现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光彩。
    他蠕了蠕嘴唇，血液腥甜的温度卷入了舌尖。直至这一刻，他仍怎么也想不通他输在了哪里，为何杀不死方凉墨。
    眼前光线越来越暗，感知却越来越灵敏。
    生命在飞快的流逝着，照这个速度，他应该马上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生前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说起来也是个神奇的存在，明明活了无数年，可这一生，却只用了几秒就全都看完了一遍。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念叨了一辈子要征服三界，可这一生，到头来，才恍然发觉想征服的，只有一个人。
    视线已经完完全全看不见了，不知从哪，飘来一股淡淡的彼岸花香。恍惚间，冥苍似乎看到了一个娇俏的少女，在彼岸花海中回眸一笑，冲他温柔地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