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的一瞬,秦鸩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带,将她抱进怀里。
他身上温度渐渐变凉,脑袋沉在她的肩上,声音很低很低,像卑微到尘埃里。
“小糖果,从见你的第一面,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了。”
“那年,你还小,五六岁的模样。”
“那天下着雨,在精神病院门口……”
依稀有些画面如倒带般砸入脑海里,那是个倾盆大雨的傍晚,第一次坐在轮椅上,他在精神病院门口,摔的满身泥泞。
那年他十二岁,抑郁的和全世界为敌。
他噗通在水花里,手上有把手术刀,谁都不敢靠近。
雨帘尽头,走来一个打伞的小姑娘。
她可爱的真像个坠入凡间的天使,踩着水花,含着棒棒糖,一蹦一跳来到他的面前。
她用伞挡去了他身上的风雨,娇小的身子被大雨淋透。
她对他笑,将嘴里的棒棒糖送到他的嘴边。
“糖果!”
“甜的!”
“不苦!”
“不苦,就不会孤独。”
仿佛有一种魔力趋势,他望着她,态度却始终恶劣,“滚开!”
她不滚,她那么小,四五岁的孩子也没多高。
她凑上前去,在他恶语相向时,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我没有撒谎……”
“糖果!”
“甜的!”
然后……他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回忆那样美好,带着甜甜的味道,秦鸩笑了起来。
他感觉有点冷,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想起来,都是自己的愚蠢。”
“明明那样爱着,却愚昧的说服自己放弃你。”
“五年前,你奋不顾身也要嫁给我,每每夜深人静,我做梦都能笑起来。”
“可是,每每这以后,又陷入无法言说的自卑中来。”
“那时,我总是在想,像我这样满身狼藉双手沾满血腥的人,配不上那样好的你。”
“我是个双腿瘫痪的残疾,我想站起来,拼尽全力也要站起来……”
“我想站起来,站起来,走向你,为你遮风挡雨……”
“然而,那时为我治疗腿疾的医生说……我不仅不育,还可能活不过三十五。”
“然后,我退缩了!”
“我想那样好的你,那样飞蛾扑火也要爱着我的女孩,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捆绑一生。”
“我不想害了你……”
说到这里,冷茹就再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昏迷不醒,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太沉了。
冷茹好不容易将生命体征出现衰弱的秦鸩扶稳,这才对着紧闭的客房门口大吼一声,“快来人——”
……
***
一小时后,秦鸩被送进南洋医院。
失血性休克,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他才被推出来。
冷茹看着他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以后,就蓦然的转过身去。
她人都还成功走出去几步,迎面一道犀利的巴掌就打了上来,她皱眉,单手截住莫可人落下来的掌心,冷冷的道:“滚——”
冷茹力气大,莫可人被她甩的连连倒退几步,但因为何以琛护的及时,她没有摔出去。
何以琛似乎很护着她,眉眼锐利的睨着她:“冷小姐,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冷茹讥诮:“不发火,难道要让这个傻逼动手打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