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峦和慕怀深的任务交换了一下,冯峦到没觉得怎么样,但慕怀深总有些不甘心。
兴许是他的心里将冯峦的位置放得太高了,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见一个陌生人,总觉得某些人会图谋不轨!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冯峦真是无语了。
明明这个人说信任马西丰的,为什么总是阴晴不定?冯峦还真的担心他将这种情绪发泄在那些官府身上,千叮咛万嘱咐,见他真的完全听进去了才住嘴。
这一次去找马西丰,依旧是齐子云带路,只不过领过来的人变了。
冯峦看着面前这位衣着十分朴素的人,回想了一下慕怀深给她的描述,果然是……真实啊!
冯峦冲着马西丰抱拳行了一礼:“道长,有礼了。”
马西丰虚浮了一下,说道:“王妃,久仰大名,终于见面了。”
冯峦笑眼眯眯:“道长听说过我?”
马西丰点头:“王妃的大名早就已经传进了京州,在下十分仰慕,希望能与王妃谈谈。”
“道长想谈什么?”
“谈谈这齐州治理。不知王妃接下来有何计划?”
冯峦笑了:“听道长的意思,你似乎愿意帮助我。”
马西丰:“只要王妃的计划合乎在下的心意,在下愿受王妃驱使。”
“为何不将此话告诉王爷呢?他也很惜才。”
马西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慕怀深惜才,若投于他,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低。但,在下从不在乎这些。之下之所以不愿与他详谈,是因为他乃皇室之人,自小尊贵,绝不可能真正了解百姓心意。可王妃……似乎与他不一样。”
冯峦明白了:“看来道长的心里有一个大计划。”
“王妃看出来了?”
“道长因为心上人而有这么大的觉悟,当真令人佩服!”
齐子云听这两人的谈话,总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思索下来,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明白。
冯峦当着齐子云的面将自己的治理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马西丰了,没有半分隐瞒,同时他也告诉马西丰,这是她的预想,不一定能够实现。
可马西丰看着她在地上写出来的各项目标,已经完全被打动了。
无论将来能不能成功,这都是属于上位者现在的想法。
只要有这么想法,百姓的生活就不会差!
民重官轻……
他久久地看着地上的画面,想着若是他的心上人能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就不会有这么多阻挠的人吧!
丰衣足食之下的自由……
马西丰道:“王妃,王爷会一直这样对你吗?”
冯峦沉默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不确定将来如此,起码现在,他是纵着我的。”
马西丰微微一笑:“王妃打算让我来成为您的手下吗?”
“如果道长愿意的话,我很荣幸。”
“可能需要给王妃提个醒,一旦王妃让我参与进来了,未完成目的之前,我便不会停下。哪怕王妃放弃了,我也会按照这一条路走到底。”
冯峦站起身,又朝着他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如此,便有劳道长了。”
“不用叫我道长,我明日便还俗了。”
“那就……马公子?”
“我还是比较喜欢马大人这个称呼。”
冯峦笑了起来:“马大人等我一日,明日我派人来接您去跟各位官员打声招呼。”
“好,顺便给在下拿身官服吧!”
“颜色普通一点吗?”
马西丰微微挑眉:“王妃可以改官服?”
“因为马大人改官服,值得。”
“那就多谢王妃了。”
齐子云恍恍惚惚的跟着冯峦离开了,冯峦给马西丰讲的那些策略和目标,他听着也有些震动。
政治清明,百业兴起,这确实是治国良策。但是,以一普通民众之死撼动官府,这怎么可以?
若是如此,当朝太子无意害死一人,难道连太子之位都不能要了吗?
这不可能!
皇室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马西丰就是想得太好了!
齐子云恍恍惚惚的撞到了冯峦,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抱歉。”
冯峦转身看他:“你在想什么?”
齐子云咬了咬唇,思索良久才说道:“冯峦,我觉得你给马西丰设想的目标太遥远了,不可能实现。”
“为何不可能?”
“就拿慕怀深来说,他乃是卫国人人尊敬的摄政王,身出皇室,若某一天因为生气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士兵,难不成你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冯峦皱眉:“为何不能追究?”
“可……他是皇室!掌握着国家大权。而且,就算是哪个士兵的家属,也不一定会追究。”
“你怎知他们不会追究,他们只不过是不敢追究而已。”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不会追究是说明他们并没有把那名士兵放在心上,觉得他的生命可有可无,可事实上,有这样的家属吗?但凡有一个为那枉死之人但有的人,都会为他抱不平。只不过……”
冯峦低下了头:“挑战皇权何其艰难,现在很少人有骨气这样做。而且,这世间的大多数道理,都是向着权贵的。”
“既然你知道,就更不应该走这条路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试试。”
“你不怕慕怀深制止你吗?”
冯峦笑了,眼中露出了柔情:“你是不是如今的卫国朝堂是什么情况?”
齐子云摇头,他光是治理自家的朝堂就已经够费事的了,没有那么多机会了解卫国。
但他知道,在卫国,基本是慕怀深只手遮天。
冯峦道:“卫国朝堂分为三派,一是慕怀深派,一是慕渊派,还有……中立派。你知道哪一派的人最多吗?”
齐子云毫不犹豫的回道:“应该是慕怀深派系的吧!他那么强,笼络的人应该不少。”
冯峦轻笑着摇头:“最多的是中立派。”
齐子云不解:“这是为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慕怀深和慕渊的区别吧!”
“朝堂之中多数都是世袭权贵,背景深厚,就算谁也不靠,也能安枕无忧。他们嫌慕怀深暴力,嫌慕渊懦弱,一直都在隔岸观火,为自身着想,这样的人……连自己都豁不出去,更不会为了百姓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