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深颇为怪异的看着齐子云:“你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竟然还这么干脆的败给我,真是……”
眼见着慕怀深又要打击齐子云了,冯峦忍不住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肚,成功让他闭嘴了。
只不过,就算慕怀深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齐子云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吗?
实际上,他一直觉得跟马西丰相处时学到的东西比太傅还要多,然而他躲进了道观之中,不愿意过问俗世,齐子云也就很少拿国事去打扰他了。
“这个人现在在哪?自从六年前和他打过一次之后,我就一直念念不忘,还想着和他再来一场,顺便将他拉到我的阵营,要什么给什么。”
齐子云终于有机会给他白眼了:“他就是在出外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你,和你比了一场武,受了重伤,被一个普通女子所救。后来就为了这个女子和家里的人闹翻,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你若是出现在他面前,估计会让他想起以往的事,更加伤心,就不会愿意和你相处了。”
慕怀深皱眉:“这件事情不是过去很久了吗?”
“马西丰天生重情,那姑娘就算去世了十年,估计也会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慕怀深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只管告诉我这个人目前在哪,我们直接去找他便是。”
“在齐国京都。”
“嗯,那便直接出发去这里。”
慕怀深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又纠正了齐子云:“如今已经没有齐国,自然也就没有齐国京都,那里如今叫做京州。”
齐子云的脸色又变了变,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去了。
冯峦被慕怀深拉进了房里,她便问道:“是要给我讲马西丰的事情吗?”
慕怀深摇头:“讲他做甚?我只不过是和他交过一次手,谈过一天话,不值得让阿峦也费心力。”
冯峦眨了眨眼睛:“真心话?”
慕怀深抿了一会唇,又说道:“此人无需费心机相交,只要将自己的目的摆在他的面前,足够坦诚就可以了。”
“他可以分辨出是否撒谎?”
“不能,他只看眼缘。”
冯峦奇怪了:“那你为何还说要坦诚?”
“他比较喜欢坦诚的人。”
“……哦!”
慕怀深轻轻揉着冯峦的发丝,道:“但是,已有六年时间未见,我也不知他的性格是否改变,到时候再看吧!”
在慕怀深的意识里,马西丰是一个略微有些奇怪的人,记得当时见他时,他容貌一般,打扮一般,气质也并无特殊之处。
而且,此人前去找他挑战武艺时还拿着一根糖葫芦,说是要用糖葫芦的签子做武器。
慕怀深当时只以为这个人是在耍他玩,根本就没打算理他。谁知道第二天他竟然翻墙入了摄政王府,手里拿了四个糖葫芦,其中两串直接用内力插在了王府的树上,而另外两串则被他拿在手中品尝着。
那是慕怀深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可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戒备的看着马西丰,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谁知马西丰只是告诉他,让她吃了那两串糖葫芦,然后用糖葫芦的签子和他打一场!
慕怀深当时就觉得这人的脑子有问题,可马西丰吃完糖葫芦之后,真的拿着签子冲他动手了!
慕怀深闪躲不及,差点中招。
马西丰一击不中之后便停下了手,示意他赶紧将糖葫芦吃完。
慕怀深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被一个傻子瞄上了,在马西丰走后,他直接将糖葫芦扔了。
后来……
慕怀深如今回忆起来也觉得甚为可笑,因为第二天,马西丰一共买了六串糖葫芦,给了他三串,依旧是相同的话。
让他吃了糖葫芦比赛。
当时的慕怀深觉得此人甚为奇怪,可又赶不走,无奈之下就将糖葫芦老老实实的吃了,然后和他对决。
那一次的对决让慕怀深知道,这世上的天之骄子不止是他一个人。
痛快的对决之后,慕怀深便想将此人留下,为他所用,可是马西丰根本不愿意停留在此,即使负重伤也离开了。
慕怀深伤好之后,曾经在卫国范围之内找过他,一点痕迹都没有。
原以为这个人只是昙花一现,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没想到竟然在此时又听见了这个名字,着实稀奇。
怪不得他没有在卫国找到此人,原来他是齐国人士。
只不过,拥有着这么一副好牌的齐国,真是……暴遣天物啊!
倘若马西丰在他卫国,别说他想要一个普通的女人,就算他想要有夫之妇,他也想办法给他弄过来!
咳咳……扯远了!
相信马西丰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道德嘛!
冯峦安安静静的听完慕怀深的讲述,忍不住笑着说道:“我觉得此人甚为有趣,真想早点见到他。”
慕怀深敲着冯峦的脑袋:“臭丫头,想什么呢?就算见到他,你也不能和他相交过甚,否则把我这个夫君放在何处?”
冯峦一笑:“夫君刚刚不是说嘛,只要是那人喜欢的,就算是有夫之妇,你也会给他弄过去。”
慕怀深忍不住扯了扯冯峦的脸皮,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敢把心思打到你的身上,我一定会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冯峦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勾着唇说道:“得了吧,人家痴情着呢,咱们不能侮辱他的情感。”
“知道就好。”
爱吃糖葫芦的武林高手,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不知道六年过去,这个习惯有没有改?
齐子云一个人躺在简易的床上,望着房梁,想起了和马西丰相处过的片段。
其实他到现在都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还因为这个女子和家人作对,和皇室做对,最后还竟然出家入了道观,到现在都不入世。
如果不是他时常去道观里看他,和他一起下下棋,喝喝茶,恐怕他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不……他应该从没有将他放心上过。
这次的战争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在战争中,他明明已经将危急的消息无数次的传入京都,却始终未曾见他来战场一趟,分明是对亡国也不在意的,对他的性命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