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或许是旁观者清,我看到了向亦辰那张扭曲到愤怒的脸。
我只是有些累了,赶着他们离开,此时,舒扬整理完了衣服进来,可向亦辰死活都不让他进门,拦着他,恨不得撕破脸。
“我想静静,你们都走”我催赶着他们离开,就连护士也说我需要静养,让他们都出去。
我才看到了张东方那张平静如水的脸,那张脸上我看不到任何表情,貌似我不管怎么做都惊不了他的心了。
翻着身体,将头对着窗外,天空有些阴暗,或许是老天爷嗅到了我的悲伤,没多久一丝丝薄雾洒下,那是毛毛细雨,春雨贵如油---
我将手伸出窗外想要感受一下被春雨滋润的感觉,却看到了那一抹艳红回流,在看看手腕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是鼓了针---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我是有一些自残的倾向,我心有病。
直到护士进来才发现,那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她重新拔了针又重新刺进去,我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等到点滴打完,我实在躺不住了想要到处逛逛,护士这才答应我有十几分钟的活动时间,我又不是残废了,不就是食物中毒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生命这么脆弱吗?
敬畏生命,敬畏生命。
我溜出病房,看到这人来人往不是这个毛病就是那个毛病的人,医院是最没有淡季旺季的地方,也是钱最不值钱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偶怀有心事---
确实要敬畏生命,人活着太不容易了。
我到处游逛着,走廊尽头传来小孩子的哭闹,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儿科区,我就这么喜欢孩子吗?
儿科区,我这辈子估计不会有孩子了。
我站在那里呆呆傻笑,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一个个身影从我身边来来去去,人像极了一粒尘埃---
“堇力?!”一个语气带有疑问意外,还有一丢丢的惊喜与不确定因素。
这个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才发现我站在这里着实挡路,可是回过神才发现,眼前的这个怀抱小孩的女人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我竟然大脑顿时空白一片。
“菲儿----”天呢!她是菲儿,虽然身材有了些许的变化,可是脸还是十八岁的样子,全然都没有变而她怀里的孩子---
是个小帅哥,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白白净净,帅气极了。
“这是你儿子?”我报以礼貌的笑笑:“长得真好看”
菲儿引导着孩子叫阿姨,只是那孩子有些小害羞,但还是奶声奶气的叫着。
“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划伤了”
“你来这里----”欲言又止的菲儿肯定有很多话要问,但也只是吞吞吐吐没有说出口,我们得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了吧,思绪一下被拉回那个时候。
我看看儿科的牌子,只是笑笑:“有些食物中毒,来打点滴”
“哦!你结婚了嘛?”
“我----”结婚了有离婚了,只是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听见一个男人叫她,搂过她的肩膀,一脸宠溺,直觉告诉我,菲儿嫁了一个好男人。
不错不错!
“堇力,我们先走了”
“嗯,好,拜拜”
偶然相遇,匆匆一别,他日江湖不知何时再相逢,这就是人生。
我站在那里呆呆傻笑,学校的同学聚会我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不是不想见他们,而是不想再谈论跟过去有关的所有,过去的事情就是用来回忆的。
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走起路来像是去抢希望,我的胳膊被人来人往撞疼了,刚要愈合的伤口,我看到纱布上引出血迹来。
直到刚要结痂又被生生撕开的疼痛吗?想想都是拒绝的。
回到了病房,张东方早已在那里,手里提着吃的,见到我更是问着我去哪里了。
我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口,赶紧拉他过来坐下,没有温度的手触及他炙热的手心,指尖传来他的温度让我有些想要逃避,而他却紧紧的抓住我---
让我的目光无处可避。
“吃点东西”
“我不饿,一点都不饿”
我坐在床上,貌似他发现了我流血的手臂,紧张的叫来护士。
“让你别乱跑,你非不听话”面对护士的职责,我也只能是听着,儿张东方则让护士轻点在轻点。
“轻点,若是再碰这伤口,估计就要溃烂了”护士看了我一眼,动作轻轻的解着纱布:“不要在喝酒了,影响伤口愈合”
“我---我没有喝酒,我不怎么喜欢喝酒”
好吧,是我嘴硬。
当纱布拆到最后一层,我觉得我的血肉跟纱布融到了一起,虽然她的动作很轻可我已经疼得快要哭了,可是张东方在这里,我一定要忍住,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的胳膊早已疼的扭曲了,恨不得不要处理了。
“别动,别动”护士满脸嫌弃。
我也不想动啊,可是真的疼,我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血水化脓,只能用镊子将纱布夹下来---
“摁住她”护士看了一眼张东方,嗯住我,有那么疼吗?
张东方也不看我,只是抱着我,我看到了那护士无奈的脸。
“别看,乖---”张东方的声音很温柔,可我总觉得护士是猛虎,她手里拿着让我胆怯的东西。
果然,一阵剧痛袭来,胳膊像是被瞬间烫熟的感觉袭来,若不是张东方抱着,我早已暴跳如雷了。
“疼,真的很疼”
张东方轻拍着我的后背,护士这说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而我是被疼晕了吗?浑身都是汗。
身不如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螃蟹要自断手臂了,还不如不要了,这疼痛简直要人命啊。
终于在我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护士处理完了,再三叮嘱我要是在碰到,估计这胳膊都要废了,还责怪张东方,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怎么会让我受如此疼痛之罪。
丈夫,他哪是我丈夫。
“护士护士,我们是朋友,朋友”貌似在这个尴尬的时候还是说朋友比较合适,虽然我不想跟他做朋友,我们也做不成朋友。
“朋友啊,男朋友吧”
“不不不,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那护士没再说什么,端着医药盒出去。
“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张东方的声音没有了温度。
“哦!我一着急就这样说了,也比说你是我前夫好吧”
“若是这样,我宁愿你说我是你前夫,虽然前这个字,我极度不喜欢”
他还委屈了吗?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正因为我们相爱过,才更加不能当朋友,退一步不甘心,进一步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