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又说:“可是在别人眼中,你所承受的这些,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甚至他们砸锅卖铁就是为了挤进这个世界。”
“这应该就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进来吧!”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两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刚刚没过杯底的香槟晃了几圈,透明的玻璃杯折射了夕阳的光芒。
贺晚晴背靠着玻璃窗,神色慵懒,“我早就想弄个这样的聚会了,就只有我们两个,自由自在的,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就好像是以前上学时宿舍夜话,多么有意思啊。”
“我以前还想过咱们两个一定要来一次全球旅行,也不需要做计划,走到哪儿玩到哪儿,反正也不缺钱,可就是你太忙了。”
林寻无奈地笑了说:“我每年的工作几乎都是在全世界各地飞,四舍五入也算是旅游了。”
贺晚晴不置可否,反驳道:“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好吗?旅游就是旅游,工作就是工作,工作的时候怎么可能全身心地放松旅游呢?”
“可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林寻顿了顿,说道,“全球旅行的话至少也得需要大半年时间吧,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就好比掐韭菜,一茬一茬地掐过去,更新换代太快了,很容易被人取代的,上天不会给你从头再来的机会的,所以即使我知道我飞到全世界各地是为了工作,可我还是会安慰我自己就当做是边挣钱边玩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趁你心意的事情。”
贺晚晴眨眨眼,其实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在她的世界里只存在着她想得到的和不想得到的,至于第三种,一直直到她在薛南城那里碰壁,她才如梦初醒。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套房的露台上摆着一个圆桌子,上面是甜点和饮料,两人才坐下来不过五分钟,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儿。
少年模样清秀,干净清透,穿着简单的白t恤,手里还拿着一把吉他。
林寻不解地看了一眼贺晚晴,贺晚晴眨眨眼解释道:“偶尔泡泡吧,也挺有滋味的,不过碍于你的身份,我就把人请到房间了。”
林寻还来不及说什么,少年已经试好了音,开始浅浅地吟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翠柳
亲吻着我的额头
……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都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踹进裤兜。”
有人说听民谣听的一种情怀,曲调悠长,朴实无华,字字入扣,深入人心。
听一首民谣,品一杯酒,听进去的是故事,吐出来的是忧愁。
“阿寻,上学的时候有没有男孩在宿舍下面给你唱过歌?”贺晚晴凑过来轻声问她。
贺晚晴的这句话莫名让她想起了从前。
大学的记忆其实她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迎着这首歌映入脑海的却是在她无路可走的时候,贺瑜穿着白衬衫,悄然出现在她身边。
后来,她拍戏合作了很多小鲜肉,又或是顶级男神,也见过他们穿着各种式样的白衬衫,可再也没有给过她惊艳的感觉。
“所以,你是还在上大学吗”
贺晚晴靠在藤椅上,长腿交叠,眯起眼睛慵懒地看着少年。
“是的,大二。”
少年已经唱了几首歌,又弹又唱,他似乎也渐渐明白了面前这两位女人的身份,尤其是另一个女人的脸庞一直隐匿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神秘,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怪不得你看起来你这么年轻。”贺晚晴喝的有点多了,脸蛋上染上两坨不自然的酡红。
“谢谢,您看起来也很年轻,”少年又试了几个音,“接下来,我要唱一首《花房姑娘》送给两位漂亮的女士。”
“好啊。”贺晚晴心情很愉快,不知道是因为少年的夸奖,还是今晚轻松愉快的气氛。
“这位女士是您的姐姐吗?”少年看着贺晚晴的眼睛,和一旁昏昏欲睡的林寻,笑着问。
“姐姐?”贺晚晴笑得花枝乱颤,靠向林寻的肩膀,扭头看了看林寻,“阿寻,你是我姐姐吗?”
林寻笑了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跟快,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经升上了半空,透过玻璃洒在露台上。
林寻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耳边是悠扬的歌声,还有贺晚晴时不时爽朗的笑声,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一个人高大的人影正在朝她走来。
虽然喝的不多,但到底是酒量浅,思维变得迟钝,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了眼皮,那个高大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清楚了,不自知地笑了:“贺瑜。”
林寻想要站起来,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差点没有让她直接倒下去,还好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男人抬眼,这才开始打量房间的布置,鲜花、灯光、气球、甜点、香槟,最后视线定格在舞台上穿着白衬衫弹着吉他唱歌的少年。
男人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扶着林寻胳膊的那只手也在不自觉地用力。
“哥,你怎么来了?”贺晚晴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明明都说好了是女人的聚会,怎么还是来了,她有些不悦地发问。
只是这句话一出,她就发现自家老哥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周遭空气的温度都好像降了不少。
话锋一转,讪讪地笑着说:“哥,你来得正好,要不要一起喝一点?我这个酒可是难得的藏品,你绝对没有喝过……”
“贺晚晴,”还没等她说完,贺瑜出声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不是说是两个人的聚会吗?”
“确实是两个人的聚会啊,可是我也没说我不能请给我们两个助兴的啊。”
贺瑜有些头疼,偏偏林寻这个傻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贺瑜的脸,鬼使神差地捏了上去,嘴里还冒出了一句:“好巧哦。”
贺瑜黑着脸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
少年见情况不对早就逃之夭夭,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喝的半醉的女人和一个黑着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