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听到这话,周主任抓到了重点,问:“你妈咪没有在家吗?”
    “妈咪去出差了,还没回来呢!”
    老太太看了一眼贺晚晴,轻声问:“大过节的日子,小寻自己一个人在哪儿忙呢?一会儿你记得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老太太又看向周主任,忍不住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以为是在为他们好,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你给予他们的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你的一个决定已经改变了一次他们的人生轨迹,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遗憾终生。”
    虽然贺老太太不经常出门,但是因着身边常有贺晚晴这个小喇叭广播所以对外面的消息也十分灵通。
    从书房出来,客厅里只有周主任,没有老太太、贺晚晴和糖果儿的身影。
    周主任背对着他的方向坐着,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茶,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贺晚晴,“晚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贺瑜走到周主任面前坐下,“妈,是我。”
    周主任有些慌张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怎么是你?你爸和你谈完话了?”
    “嗯,我有些话想要同您聊一聊。”
    其实自从周主任退休以来,她的心态也变了许多,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些日子来她经常在想如果她当年没有赶林寻走,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会变得那么糟糕?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处于一个矛盾的心理,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反复折磨着她,一个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林寻和贺瑜不会错过这么多年,糖果儿也不会在童年时期缺少母爱,又有一个声音说她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她都是为了贺瑜好,更何况当初也是林寻自己选择离开的。
    她时到今日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瑜儿,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您指的是哪件事?”
    贺瑜用的是“哪件事”,周主任仿佛是被这个词刺激到了,猛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贺瑜却恍然不觉周主任不可置信的眼睛,自顾自地说起来:“小时候,您很少回家,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甚至很难想起您的模样来,从小学到高中的家长会,您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我也渐渐地接受了您对我们的这种漠视。”
    年少的贺瑜曾经有一段时间和林寻一样敏感,甚至比她更加敏感,对于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来说,不愁吃不愁穿,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身在福中了,所以他们只要有一点不满足,就是不知福。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得到了一些东西势必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在贺瑜已经适应了周主任的这种漠视之后,他没有想到周主任会对他和林寻在一起的事情那么大的反应。
    “您可以不关心我,不爱我,但是您不能阻止有人替您来爱我。”
    他选择和林寻早早地结婚,其中也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他,并且陪他共度余生的人。
    可是周主任连这个机会都要剥夺掉。
    “瑜儿,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的,我爱你,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贺瑜端起来茶几上冷掉的茶,一饮而尽,舌尖顶了顶口腔,有股淡淡的茶香残留。
    “好,就算您爱我,所以您就要借着爱我的名义阻挠我的人生吗?”
    “我没有这样想过,”周主任再也抑制不住,不住地摇头否认着,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事业上铁手腕的女强人,只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母亲,一位深感无能为力的母亲。
    “您爱我,可是您更爱我身上的光芒,爱我能给您带来的荣誉和夸赞,”贺瑜吸了口气,语气依旧淡淡的,“就算我当年娶得不是林寻,只要是一位不在您考虑范围之内的女人,您就一定会阻拦的对吗?您没有想过一向孤傲的好儿子,会那么坚决地违背您的意愿对吗?”
    周主任不愿意去回忆当年的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贺瑜一直是一位令她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所以对他的人生大事她更是格外上心。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结婚和恋爱两件独立的事情,恋爱只不过青春年少的一个调味剂,或苦,或甜,结局都是一样的——分手。
    而结婚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婚姻大权掌握在家族的长辈手里,根本容不得他们自己做主,而且大部分的年轻人也已经默认了家族的这种安排。
    所以像他们这种私自扯了证的,算是极少数。
    周主任听完贺瑜的话,浑身只控制不住地发抖,到最后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贺晚晴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有一个人影,差点被吓一大跳,等到走近了才发现是周主任,拍了拍胸口,小声嘟囔道:“妈,您怎么坐在客厅里?也不开灯,差点吓我一大跳。”
    贺晚晴把客厅的灯打开,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周主任背脊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沙发的空位置,仿佛是透过空气在看另一个人。
    贺晚晴又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走过去。
    “晚晴,林寻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地生活在异国他乡三年,我一定会孤独死的。”
    贺晚晴虽然不明白周主任为什么突然对林寻的事情感兴趣了,但还是照实说了。
    “是啊,她该有多么孤独,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无异于心理上的承受,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呢?”
    “妈,您今天是怎么了?”贺晚晴蹲下身,紧握着周主任的手,一片冰凉。
    “我听你爸爸说小远那孩子去杭州支教了,还是到一个小县城去了,我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说他在那里过得很好,空气新鲜,心情舒畅,心也沉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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