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时浩,出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里,可我现在并不知道,我这一生,会过得如此不堪。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忍受着病魔,还有母亲的唠叨,她总是说我是她的命,是她的唯一,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是她的武器。
说真的,我没有兴趣听,我每天虚弱地躺在床上,连站起来反驳她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她说个不停,我有时候想着,就这么睡过去吧,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可是我五岁这一年,终于能够站了起来,我脱胎换骨,不需要病恹恹地躺着,我像其他人一样,可是上学,可是吃任何好吃的。
因为我等到了一个人,一个被母亲痛恨,但是可以给我带来希望的人。
他是我的弟弟,但是又不是,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在诅咒他去死,又怕他真的去死,我就会活不下去,我终于知道他的重要性,我的身体好转一些的时候,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但是母亲说没必要,那样的贱种,就要让他自生自灭。
我想,或许他真的很可恨吧,不然母亲也不会这么讨厌他,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见了。
可世事难料,我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这一年他三岁,我见过他无数次,却第一次见他如我一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居然觉得痛快极了,内心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感,我太痛苦了,看到有人和我一样,我感觉太美妙了,就想让他更加难受,比我难受无数倍,让他再也没办法在我面前嘚瑟。
抽骨髓有多痛,我并不清楚,反正没有我做手术那么痛,看着他躺在那里,我过来看他,他居然都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很恼火,我从桌子上接了一杯冷水,直接泼在他身上,他居然没醒。
这种感觉让我得到了快乐,好像真的对待他,我的身体就不会疼痛,直到把被子弄湿,我才满意地回去,我看到他有些痛苦的表情,想要挣扎起来,但是无力摔了回去,我太开心了。
从这一天开始,他变成我一个人的玩具,反正我怎么对待他,都没有关系,他自己也不哭不闹,除了外公过来的时候,母亲严令禁止我接触他,如果被发现,就说这一切都是保姆做的,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他自己,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虽然欺负他让我觉得快乐,可是每次他都用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还是有些害怕,怕他突然上前咬我一口,我好几次都想试探他,试探他会不会咬人,把他关小黑屋,不给饭吃,但是并没有。
他一开始会叫我哥哥,时间久了,他慢慢不再说话,我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变成哑巴或者聋子,可是他和保姆说话的时候,又恰好被我听到。
别人的童年也有这样的玩具吗?
我上学之后问了同学,发现只有我可以这样,我好像又更加开心了。
母亲说他是野种,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就应该把他弄死。
抢东西已经不能让我满足,我后来真的想要让他死掉,不过我失败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没有见到他,因为他被外公带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发了疯在家里打砸东西,让母亲把他找回来,但是母亲不敢,我想冲过去外公家找他,被母亲拦住了。
“你想怎么对他,等你长大以后,你有了权利,他成了废物,你想怎么收拾他都可以。”
母亲的这句话,让我冷静下来,既然他的命是属于我的,既然他只是一个野种,那我以后慢慢收拾他也一样。
可再一次遇见,我已经上了高中,他成了街头小霸王。
我看见过他打架的模样,留着板寸的头发,手起拳落,狠戾狂妄,和我印象中那么怯懦的家伙全然不同。
这几年他没有回过老宅,我们都好像快要把他忘记了,我就站在巷子口,看着他把几个小混混打到站不起来,我突然打了个寒噤。
他的身边有了朋友,和他一样的小霸王,只是那两个人总是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发型,每次都让人认不出来。
他想走开算了,可是脚步却没办法移动,看着他瞥了一眼这边,随后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自己,我想到很多年前,我把他按在池塘里,他看我的最后一眼,也是这样,不悲不喜,但是让人背脊发凉。
他和我擦身而过,我叫住他,他身边的两个朋友打量着我,问他我是谁,他没有回答。
“好久不见啊。”
他好像笑了一下,看着我眯着眼睛,漫不经心说了句,“是啊。”
“如果被学校知道,你会被处分。”
他收敛了笑容,走上前几步,我现在才发现,他长得很高,比我小两岁的人,居然比我高一大截,我们就这么对视着,他摸了摸头发,看着我笑得猖狂。
“那就别让学校知道就好了。”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看着巷子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几个说,我打了报警电话,可是这一段路还没有任何监控,谁也不知道打人的是谁。
被打者也是形容不出来,因为在黑网吧闹了一点矛盾而已,不过对方带头那个人,像个疯子。
像个疯子啊。
警察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可能真的是遇上疯子了吧。
我很想告诉警察,那个人并不是疯子,他只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家伙,可是他打人时候的样子,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想说的话哽在心头。
我还是想着怎么弄死他,在我母亲日复一日诅咒,说他是野种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件事。
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个想法。
我开始重新关注他的生活,结果让我惊喜,他每天都都逃课早退,学校已经下了好几次处罚,可是都被外公解决了。
他在学校风评很差,只是有一张完美极致的脸,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他。
我觉得可笑,如果那些女生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过去的生活,知道他像一条狗一样苟延残喘活着,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