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时衍收拾妥当出来,看到门口的几个人时,嘴角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他原以为的约会不存在,莫无翳的身边还有靖王夫妻二人,这也是莫无翳第一次见靖王妃,比起之前的侍妾,靖王妃端庄美丽,贵不可言。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后面骑马跟着不少护卫,莫无翳和沈时衍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理谁。
“他们为什么一起去?”
莫无翳微微勾起唇角,最终还是沈时衍最先按耐不住,先开口说话了。
“他们是王爷和王妃,想去哪里,又不是我做臣子的可以干涉。”
沈时衍郁卒,“可是之前不是吵架了嘛,我以为你们没那么容易和好呢。”
“我可没有和好,是他们要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好了,光禄寺还是皇家寺庙,咱们不用理他们。”
沈时衍听到这句话,总算理顺了一口气,“不过那个王妃,看你的眼神有点凶哦。”
莫无翳疑惑,“会吗?我和王妃也是第一次见面,她看我不顺眼吗?”
没想到她现在观察力这么差,沈时衍叹了口气,有些为她的智商感到着急。
两个人吵吵闹闹,最后又拿出棋盘下棋打发时间,终于到光禄寺,门口已经有师傅在等候。
四个人首先去烧了香,又捐了香火钱,莫无翳看到沈时衍跪得特别虔诚,挑了挑眉。
银杏树已经存在好几百年,来这里许愿的人特别多,莫无翳和王妃并排站在一起,她看着树上的红绳,思考自己要不要许个愿。
王妃偏过头看着她,若有若无的笑了一声,莫无翳蹙眉。
“王妃娘娘,你这么看着我,是有话和我说吗?”
王妃点头,“咱们去那边说吧,这里人多,殿下和沈时衍在那边,他们待会会过来找咱们。”
莫无翳点头跟了上去,站在一个水池旁边,王妃没有开口说话,莫无翳也不想主动说什么。
“殿下喜欢你。”
莫无翳咳了一声,“王妃,你在开玩笑吗?”
王妃神色淡淡,“没有开玩笑啊,他喜欢你很多年从九年前你和他谈婚论嫁,你不愿意,他就被迫娶了侧妃,又纳妾,就算他现在妻妾成群,儿女成群,他依旧喜欢你。”
莫无翳只觉得莫名其妙,“王妃,我和殿下是表兄妹,再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王妃轻笑,“看出来了,你好像喜欢那个沈公子,虽然不明显,但是你对他,和对殿下是完全不同的态度,沈时衍也一样,他看你的眼神,就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莫无翳被王妃的话吓到差点摔倒,她看了眼那边,沈时衍刚好看过来,对上她的目光,沈时衍温柔一笑,眉眼温和。
莫无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更离谱的是,王妃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尴尬一笑,“王妃娘娘,我不久后就会离开京城,有时三年,有时五年才会回来一次。”
王妃自然清楚莫无翳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她笑了笑,“别误会我不是怕你来抢殿下,我和殿下也没有感情,我有我的心上人,所以对于他的感情生活,我并不关心,我只是好羡慕将军,活得肆意潇洒,若我有勇气,我也想像男儿一样,上阵杀敌,而不是做婚姻的牺牲品。”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山峦,莫无翳想起一件事,王妃有个青梅竹马的少年将军,可就在两年前,那少年战死沙场,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心上人,是否是那个人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沈时衍和靖王就走了过来,大家决定去客房休息,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对着四个人行了礼,把他们请到主持的院子。
沈时衍突然觉得心慌意乱,他想要抓住莫无翳的手,可是她走在前面,脚步不算大,可他怎么也追不上去。
主持招待了四个人,聊了一会,就把大家送了出去,留下沈时衍一个人。
沈时衍跪坐在主持对面,还是没有理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您说我该走了?可是我要如何走?我要如何带走她?”
主持微微一笑,“缘分到了,她自然就去了,你回了你的世界,她就在那里。”
沈时衍心里安定下来,拜别主持,离开了禅房。
四个人心思各异在光禄寺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要赶回去,临走时,主持亲自过来送他们。
莫无翳还是有些郁闷的,昨天要给沈时衍看病,主持直接一句不用看,她严重怀疑沈时衍是装失忆。
“沈失主,一路顺风。”
主持看着沈时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人有些懵,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山下,天空突然变了起来,原本晴空万里,居然乌云密布,更是天雷滚滚,沈时衍心更慌了,他一把拽住莫无翳手,趁她没注意,把她的面具一下子摘了下来,下一秒,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张和另一个世家的莫无翳很像的脸,只是这张脸,更为沧桑,夫人没有那么白,沈时衍眼睛通红。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很美好,有我在那里等你,你愿意去吗?”
“轰隆隆……”
莫无翳没有来得及把面具戴上,地就开始剧烈摇晃,沈时衍脸色一沉,地震了。
“地龙翻身,要快点离开,这里崇山峻岭,很危险。”
莫无翳拉着沈时衍的手离开马车,另一边的靖王和靖王妃被护在保护在圈里准备撤离。
这时候,一个黑色怪圈笼罩下来,沈时衍只觉得浑身剧痛,被迫和莫无翳生生分离。
地震和狂风暴雨一起肆虐,莫无翳被大风卷到一旁动弹不得,当天空再一次亮了起来,地震也停止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沈时衍不见了。
莫无翳突然想起沈时衍问她的那个问题,两次,她都没有来得及回答。
莫无翳跪在地上痛哭,靖王过来拉她都被甩开。
“沈时衍,我愿意,我愿意去那里,我愿意去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