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
黑耀爵喃喃低语的伸出手来,最终皱着眉头紧紧的握紧拳头,俊逸的面容上满是凄楚的神色。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这样一条,再也没有办法回头的道路。
是的,虽然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时候,在他回去质问她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任何隐瞒的就承认了,可是就算错的再深,还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呢?他知道她一向是一个偏激的人,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把它让给别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她的毁灭,居然是毁掉了自己。
爱一个人,真的会爱到奋不顾身的绝望吗?为什么不要选择好好的活着呢?要知道,活着就有希望,如果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在他面前流着眼泪,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为什么他们都爱花解语,而不爱她的时候,他心痛的无以复加,不仅仅这个样子的她难过,更为他和心儿之间那有缘无分的感情难过,尤其是在他得知她要结婚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插上了一把刀子,碎成一片一片的。
心儿,为什么,为什么当年的事情明明说清楚了,就算其中也有我的错,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一个用一辈子去赎罪的机会,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的折磨我们两个人?
死的人或许可以得到最好的解脱,可是活着的人呢?活着的我们,又该怎样做,才是能够让对方都能够得到幸福的最好的方式呢?
望着地上那面带微笑的绝美的容颜,展令扬轻轻的闭上眼睛,狭长的眼角处一滴晶莹划过俊逸的面颊。
琉璃,现在的你一定在天国很开心的微笑吧。现在的你,一定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再也不会那么累了吧。
知道吗,你说到也做到了。从那声决绝的枪声响起的时候,你就在我的心上留下了最后的绝笔。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自己的利益,愿意放弃任何东西的人,但是你今天的做法,却让我真正的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你的爱,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的决绝?
我还记得在那个微凉的月夜,你像一只翩飞的蝴蝶一般站在悬崖上对我微笑,问我如果你会在下一刻死去,我会不会有一丝难过?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会难过,会很难过。因为,你完全值得更好的人,因为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遇到比我更值得你爱的人。
对不起琉璃,人的一辈子可以喜欢上很多人,但是心心念念爱上的人,永永远远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心何其小,小到就算心里的那个人搬走了,却依然固执的为她守候了当初住过的地方,不肯让别人住进来。
在自己面前,应该一直留有一个地方,独自留在那里。然后去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最美的爱情是放手,而不是固守。
现在的你,已经真正的懂得了,对吗?
“啊!我要你们所有的人为我的琉璃偿命!”
砰!砰!
教堂里蓦地响起两声如雷的枪声,在众人纷纷急欲的回身举枪之际,手持双枪的一名一脸疯狂的男人冲进来,分别对着礼堂正中的三人猛开着枪。
“心儿!”
惊呆了的花解语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就近的黑耀爵一脸惊恐的扑上前来,和后背那把黑洞洞的枪口里像光速一般的子弹划破空气的阻力!
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一般,原本睿智的大脑此刻已是空白一片,直到身上那个人咚的一声重重的覆盖下来,她才猛然的惊醒。周围的枪声如同奔腾的雨水一般倾泻下来,她仿佛听到闷哼后那重物倒地的声音,那和肆意蔓延而出的浓重的血腥味。一种惊恐的感觉蓦地涌上心头——
“爵,黑耀爵!”
花解语惊恐的睁大眼睛,慌忙的推动着身上的黑耀爵,不可置信的摊开手掌,颤抖的手套上已是一片猩红。
爸爸,耀——
不!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为了我,为什么你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变成这样?你们都要离开我了吗?你们都要丢下我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每次都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爸爸是这样,爵你也是这样,为什么——
“耀!耀!”
展令扬扔下手中枪,单膝下跪的搀扶起地上的黑耀爵,幽红色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深沉的痛惜。
为什么在他们不过微微一晃神的功夫,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最好的朋友,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居然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为什么明明看似一切很完美的婚礼,会变成这样?
“爵!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花解语惊慌的将黑耀爵扶靠在身上,双脚摊软的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泪水滴滴的砸落在他的脸庞上,后者黑色的西装外套上,腹部的位置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汩汩的涌现出来,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蔷薇,美丽而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