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航,这是真的,倩柔她爱你,比我更适合你。”裴心悦也做证了。
莫云航走到贺倩柔的身边,蹲了下去,双手握着她的细肩,而贺倩柔却一直垂着头,泪水流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他的声音沙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
这个秘密像是一个炸弹一样,把他的心炸得血肉模糊:“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却瞒着我一个人?让我像个傻瓜一样!”
“云航,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隐瞒你一辈子。”贺倩柔缓缓抬头,梨花带雨,眼眸忧忧,“你不必内疚,我也不会让你负责的。我不会破坏你和心悦,明天,明天我就去找个男人结婚,不用你背负这种罪。”
“说的什么混帐话!”大步而来的是贺正国和顾青茹,“我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他必须得为你负责!我不可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对,云航你必须娶小柔。”程丽芳希望的结果就是这样,“小柔是为你吃了这样的苦,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今天的婚礼不必取消,就是你和小柔的婚礼。我要快快让小柔进我们莫家做我的媳妇。”
“妈……”莫云航也陷入了两难,“我不会娶倩柔。如果你这一生都不能幸福,我也不会结婚。这是我的底线。”
“莫云航,我们贺家不是你可以欺负的,娶或不娶不是你说了算。”贺正国脸色一冷。
“云航你若是不娶小柔,我今天就死给你看。”程丽芳拿起一把刀子就抵在了脖子上,瞬间就割破了皮肤,渗出血丝来,“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也不知悔改,我也没有脸活着了,不如一死了之。”
“干妈,你别这样。”贺倩柔站起来,“我也没有想过要云航负责的,不要为我伤了你们母子间的关系。如果真在有一个人不来承受这一切,那么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说罢,她就冲向了梳妆台的棱角,慌乱中莫云航推了一她一把,她的额角只磕到了一点,并不严重。贺倩柔捂着额角:“是我带给你们痛苦,我死了不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吗?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
莫云航忧伤地垂下头,胸口发涩。他抬头看向被贺流殇搂在怀里的裴心悦,眸光似破碎的星芒。
“云航,对不起,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云航,对不起。”裴心悦把他最后的希望碾碎,把他推向了贺倩柔,“其实我并不爱你。”
不爱,莫云航冷冷一笑,苦涩地口腔的漫延。
其实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她,他努力地想找回以前的感觉,努力营造幸福,可是终究还是做得不够。他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悲剧。既然他已经得不到她了,那么和谁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对不起。”莫云航将贺倩柔从地上抱起来,神色冷漠,“该我负责的我一定会做到。”
程丽芳才松了一口气,许华则是黯然神伤,担心着女儿。这样的状况是始料不及的。
一场婚礼,破碎的是许多的人灵魂。
终于,属于裴心悦的婚礼却成了贺倩柔的幸福归宿。
来参加婚礼的季默风和梁诗静、姚书行看到莫云航和贺倩柔出现,也是震惊了很久,再看到贺流殇和裴心悦站在最角落里,似乎又明白了一切。
只是太惋惜也太多。
婚宴台上早属于他妹妹的婚礼,贺倩柔的唇角是扬着幸福的笑,笑中有也有泪。
他们交换着誓言和戒指,花瓣语细细的下来,美好而动人。
裴心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泪花都模糊了她的视线,浸得她眼睛疼,他依然倔强地睁着。贺流殇抬起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感觉到她的冰凉的眼泪湿润了他的手掌,从他的指缝里流淌。他只好却将裴心悦给带走了,他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插在裤兜里,毅然决绝地转身而去,在灯光朦胧的光线里只徒留一个优雅而冷峻的身影,笔挺的衬衣光洁如雪,精致到没有一丝皱褶,仿佛踏雪而去的王子,那般矜贵。
走到他的车边,裴心悦整个人却感觉头昏目眩,身体不稳地地向一边栽倒而去,离她最近的贺流殇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她青丝悠悠垂荡,划出优雅的弧线,发梢轻擦过他的鼻端,那种淡若雅兰的香味窜入他的鼻息里。
“心悦,你没事吗?”他关切地看着她,莫云航的婚礼是对她最残忍的凌迟,本来是她的幸福却成了易碎的光洁。
“没事。”她虚弱地自唇角扯开了一个弧度。
贺流殇将她扶正:“你总是会逞强。”
他打开了车门,把她推进车内,然后坐进了车内,回到了流溪别院,裴心悦整个人都崩溃了般靠着门板就滑坐在地上,默默流泪,这短短的时间像是做梦一样。
“怎么就那么爱哭?”贺流殇拿来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擦她的脸。
“贺流殇,你……爱过人吗?你爱过我吗?”她再一次缓缓地睁开了眸子,里面的清冷是那样的安静,她湿润的睫毛像是薄薄的蝶翼般微微颤动着,眼底是深深凝结的忧伤,“如果你真的爱过,曾经爱过,你就不会这样对我,因为我疼的话,你也会疼,难道爱就是让对方疼到无法说痛吗?如果你的爱情除了痛就是痛,那么这样的爱是不是太过残忍,也绝望到没有希望?其实我曾经也以为你是有那么一瞬间是爱过我的,是不想伤害我的,可是现在看来,你对我做的这些恰恰是不爱的证明,如果真的不爱,又何必这样一直出现在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