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不能这样……真的不能……”
“倩柔……”裴心悦看着贺倩柔如此哀求,眼中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灼痛了肌肤,唇瓣都被她咬出了白痕,“芳姨,我不和云航结婚了,你把这事告诉云航,让他娶倩柔吧。我祝福他们。”
胸口像是被凿出了一个缺口,塞满了刺人的冰渣,又冷又痛。她全身都像是被抽了筋一样,没有力气,就想这样倒下去,永远沉睡不醒。
“心悦,你怎么能再一次辜负云航?他一定会伤心死的。”贺倩柔拉住她,“我们一起求阿姨,如果你也像云航爱你那样爱你,那么就拿出你和他在一起的决心和勇气,阿姨一定会心软答应的。”
裴心悦泪眼模糊,将贺倩柔的手反握在手里,紧紧地握着:“倩柔,这是你应该是到的幸福,不是我送给你的,所以你不需要内疚自责。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太多的过去,我真的无法面对云航对我的爱,而你对他的爱才是最纯洁和纯粹的,所以爱他是你现在的责任。”
“心悦……你怎么可能这样放弃?”贺倩柔不相信裴心悦通缩了。
“我真的放弃了。”裴心悦放开了自己的手,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一刻也不停留。
“心悦……”
任贺倩柔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回头,只是她的泪水却一直不肯停歇地流下,最初的梦想就这样四分五裂,属于她的未来再也拼凑不完整了。
她像一个没有目的人,在街头独自穿行,满脸的泪水,压抑的哭声,让过往的人群都对她抱以好奇的目光,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心,已经痛到无可救药。
一辆银色的兰宝基尼像闪电一样刹车停在裴心悦的前面,车上的贺流殇上前一把就扣住她的细腕,把一直沉浸在悲伤世界里的裴心悦给塞到了车里。
“哭什么哭?你也嫌在大街上丢人现眼?”贺流殇的口气有些凶,但是扯了抽纸给她拭泪的动作却带着温柔。
“贺流殇,我不和云航结婚了,你这下满意了,满意了……”她打开他替她擦泪的手,也不觉得骨骼磕疼的感觉,声音尖锐到刺耳,“我知道倩柔喜欢云航很久了,现在我退出了,让他们幸福,让你的妹妹幸福了。我不欠你什么了,求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贺流殇看着泪流满面的裴心悦,抓着她双肩的手掌不禁松开了些力道,眼潭里的波涛如深色的墨迹层层荡开,无限扩大。他紧蹙着眉,大手滑到她的身后,利落地癣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而她则不安地挣扎,哭得更是厉害,双手在他的背后不停的捶打着,他就任她这样发泄着,并且一点也不嫌弃她把眼泪鼻水都蹭在他昂贵的衬衣。
他就这样抱着她,而她就那样哭着,不知道了多久,他温暖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背脊,在她的耳边温柔浅语:“好了,哭也哭够了,别哭了。”
裴心悦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在他的怀里哭了那么久,像个疯子一样叨念着。她像是触电般推开了贺流殇,坐直,别过头去,抽了张纸抹了一下哭花的小脸,然后用手指理了理凌乱的青丝,面色平静到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好意思,刚才我一时有些情不自禁。”裴心悦不免心里有些尴尬,“打扰了,再见。”
“去哪儿?”贺流殇一把拉住她,迫使正在去开车门的裴心悦动弹不了,“利用完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裴心悦,你也太没有良心了。”
裴心悦放开了放在门把上的手,有些好笑的扬了扬唇,一边把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拿开,可是他却握得很昆,不松开,也不至于把她弄疼,力度掌握得刚刚好。
“贺总,你说这样的话真是有些可笑。”裴心悦放弃了挣扎,任他就那样握着她的手腕,“你也不想想是谁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而且这样的结果也是你乐于见到的,现在都圆了你的梦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不要恶人喊冤!”
她是气愤的,如果不是他,她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可以和莫云航相知相守到老,可是就是他的存在把这一切的美好和和平都条破了,把她逼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裴心悦,我不想和你吵。”贺流殇耐心有加,“你不和莫云航结婚了我是很高兴,可是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到是能把什么都撇得一干二净。”她冷笑,瞳也里有幽幽的冷光在闪耀,与刚才的脆弱万分的她判若两人,“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程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裴心悦,你少和我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贺流殇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瑟缩,“我做过的事情我不怕承认,没做过的你也休想让我背上罪名。”
裴心悦转头,看着他深邃瞳孔里的认真的黑色,微微抿了抿唇,她不会相信,一点也不相信。属于他卑鄙的手段,她并不没有见识过,所以她无法再天真了。
“在我的面前你已经没有任何信誉了,所以贺流殇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只会相信你的那些残忍手段和无视他人感受的冷酷。你,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所以我再说一遍你以后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现你的眼前,就算偶然碰到了,我也会绕道走开,连做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没有必要了。”她现在已经心冷如冰,没有一丝温度。
贺流眉心紧紧皱着,皱褶深刻,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是如此的妖魔化了。他的心一点一点沉入冰冷的海底,一点一点窒息,无法呼吸。他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他没有计较三年前她的欺骗,也没有在乎她的虚荣,他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