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公司的名义……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怕和我扯上一点点私人的关系?”姚曼婷感觉自己完全被放逐在他的世界之外,他在用一种客观看待合作者的毫无感情的眼光和身份来看待她。她在他面前受伤,他也能无动于衷。他对她完全没有一丝感情,哪怕是同情心也没有了。
她无法接受,无法!
她气得头疼,眼睛像是突然关掉灯光的房间,一时黑暗,一眨,又有光明进入瞳孔。她抬起眸子来,感觉视线模糊,眼前的景物都渐渐不明,就连面前的姚书行的模样也看不清楚了。
她忙乱了,伸出双手在空中乱舞,沙哑的声音透出惊慌:“书行,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姚书行上前一步,抓住她挥舞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冷。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她的眼前景物错乱模糊,然后一点一点失去了光明,直到漆黑一片,像是海面上的太阳沉没入了大海里,归于死寂与黑暗。
“姐,你别慌,我们去检查一下。”姚书行只好抱起她送往检查科。
贺爵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忙碌了一天的贺流殇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六点,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就靠向了柔软的椅背里,闭眸休息,然后伸出左手抚上了高挺的鼻梁,轻轻地捏揉着,以减缓眼部的压力,放松眼睛。
五分钟后,他端起手边的咖啡灌了一口,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一个人开着车慢悠悠地回去,也想想着到哪里吃饭。
在路过洛城最大的金典婚纱店的十字路口碰到了红灯,他有些无聊地侧头看向装饰精致的橱窗,还有那些美丽而繁复的婚纱时,竟然看到了莫云航和裴心悦,他们正坐水晶圆桌边,微笑地翻看着婚纱相册,不时地听着服务员的介绍,偶尔两人会有眼神的交流,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们是那样的默契十足,那样的甜蜜满足,仿佛亲密而自然,是相恋已久的恋人,那种幸福而悠长。
贺流殇的眸光一刺,眼角很疼,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紧到要把方向盘给折断,磕疼了手掌也不自知。
他好久没有看到裴心悦这样放开的笑容,没有阴霾与压抑,像是阳光下的向日葵,灿烂无比。
为什么这样的笑容对于他来说竟然都成了一种奢侈。
然后他看到裴心悦和莫云航站了起来,向服务员道了谢,准备离开,莫云航亲昵地牵起她细白的玉手握在掌心,然后走向大门。
贺流殇拿起超大的深咖啡色的墨镜戴上,绿灯一亮,他便开了过去。
后视镜里是他们般配的身影,落寞人却只有他。
不,他不快乐,他们也别想快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莫云航在裴家吃了饭后告别,裴心悦则送他下楼到了小区门口。
“路上开车小心。”裴心悦呆嘱他。
莫云航转身凝望着她:“心悦,真不想和你分开,好想马上就把你娶回家,天天看着你。”
“想什么呢?”裴心悦羞赧地红了耳垂,“好了,快回去了。”
“那再抱一下。”莫云航拉过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埋道在她的发间,贪恋地闻着她青丝上的芳香,迷人微醉。
然后他恋恋不舍地和裴心悦分开,上了车,裴心悦弯腰向车内的莫云航挥了挥手。
“你也上去吧。我到家就给你打电话。”莫云航系好了安全带,开车而去。
裴心悦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影消失在黑暗里,这才准备转身回去。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愉悦地轻哼着她最爱的《梁祝》,像她和莫云航历尽艰辛终于走到了一起,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脑海幻想着以后一幕幕美好的画面。
她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勾划里,没有觉察到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直悄悄尾随着她,直至肩膀和细腰上传来一股阻力,她才惊慌地想大叫,却被来人先一步捂住了嘴。
她努力在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瞄清来人,却只看不到,可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又有些害怕。
那人手臂有力,把她狠狠地禁锢在怀里,却又没有丝毫要伤害她的意思。男人把她拖着往后走,不远处停着那辆冷银色的兰宝基尼,那熟悉的车牌号让她瞪大了瞳孔,真是的是贺流殇。
贺流殇打开车门,就把她推上了车。
然后快速上车,锁门,拉住她想逃跑的身子,一边发动车子驶离开了绿岸小区,车速很快,凉风顺着窗口吹进来,扬起了裴心悦长长的青丝,在空中飞舞起来。
“贺流殇,你倒底要做什么?”裴心悦的双手被他单手就扣住了,挣脱不了,而且车速这么快,她也不敢和他闹,否则车毁人亡怎么办?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薄唇勾起一抹冷魅,幽邃的深眸像是无底的深渊。
她看着前面的景物,觉得这么的熟悉,是去流溪别院的路:“你带我去你家做什么?”那里有着他们共同的回忆,甜蜜的太伤感,疼痛的太悲伤,总之,都是让她不愿意去碰触和记起的伤口。
“做什么?你说呢?”贺流殇的墨色碎发在风中张扬,像是尖锐的刺疼了她的眼睛,“你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做点什么,你和莫云航做了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怎样?”
“神经病!”裴心悦从齿缝里吐出这三个字,脸色却很不好,阴沉着。
贺流殇只是瞪了她一眼:“若真想看看神经病是什么样的,我会让你如愿。到时可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和你好好说话。”然后他便不再理会她,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