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听着,轻轻地开口:“你不要什么事都扯到云航身上。”
“当初那么决绝地要回自由,不就是为了他吗?”不是心中有爱与希望,否则她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挣脱他的束缚,“那双破手套想必你还留着当宝吧。”
三年前她的绝情无意,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因为那些都是对他的漠视,对他的残忍,对他的不在乎!他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
“我知道倩柔更适合他。”她难受地闭上双眸,脑海里全是他们小时候的情形,如果可以回去,那么该多好。
“那你还心存什么妄想?”他的眼潭浮起一丝不明,“而拒绝我?”
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莫云航,谁还有这么大的力量让她这样和他对着干?
“我不是拒绝你,而是想过自己的生活。贺流殇,你的条件这么优秀,为你前仆后继的名门千金多的去了,哪怕你稍微正眼一瞧,总有能入得了你的眼的,你又何必这样放下你高贵的身段和我死磕呢?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平凡女人,想要的生活也很平凡,平凡到容纳不下你,懂吗?”他们之间差距太大,有些天生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我保证我不会和莫云航在一起,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你已经放手三年多了,你就不能一直放手下去吗?放了我的手,你会有更多的选择。如果可以我想我们从来就没有相遇过,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贺流殇阴柔的唇角始终勾着抹优雅的笑,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微眯的眼角带着迷人慵懒,听得漫不经心:“你说得对,我是该放手,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我是不该再留在身边自找麻烦。我也给了我自己三年多的时间学习放手,可是我越深刻的发现你就是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让我着迷,我既然已经发了话,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会给你时间调整一下。自己收拾一下,光鲜地回来。其它的我就不和你多谈,那太没有意义了。而且任何人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我的心意,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要回来可以。”裴心悦仰起头,苦涩被她压到了心底,“和我结婚,让我名正言顺。”
“这是你还没有资格伸手向我索要的东西。”在不确定她的身心都是属于他的,他也不会付出婚姻。
“你不能允诺我想要的,那么我也不可能那么听话!”她知道,和她结婚是他的底线,她偏要去碰触。
“那就看看是谁撑得久些。”贺流殇轻笑,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然后拿出一串钥匙,拉过她的手掌,把银色的钥匙放进去,金属的冰冷触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希望我能很快在流溪别院见到你,我一直住在那里。”
贺流殇,你这样绝情的逼迫我,那么我就要低头吗?
裴心悦定定地看着他扬着自信笑容的俊脸,心中泛起冷笑,就连那最后一丝温暖与美好都被他亲手捏碎了。
他起身倒了一杯红酒,倚在酒柜边,一手环胸,一手摇晃着暗红色的酒液,然后就到唇边抿了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裴心悦捏着那把冰冷的钥匙,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门边,流泻的裙尾在她的行走下像是洁白的百合花次递绽放开来,美丽无双,起伏的线条灵动优雅。
她站定在门前,犹豫地用眼角余光看着贺流殇,他没有任何阻拦她的动作。
“想走就走,但是记得回来就好。”他充满磁性和蛊惑的声音像是蚕丝将她紧紧束缚,想逃,似乎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裴心悦没有接话,打开门就离开了,他也没有再为难她。
她乘电梯一直到了底楼的婚宴厅,一片奢华璀璨,歌舞升平。
舞池中央是季默风和沈念正在翩翩起舞,伉俪情深般。
“心悦,你上洗手间这么久啊?”梁诗静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裴心悦,觉得她有些失魂落魄,脸色很不好,“你怎么了?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她摆了两下手表示无碍,然后端起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胸口胀得发疼,心跳也不在平时的频率上,仿佛撕扯着,头,也越来越疼。
“心悦,还说你没事,你看你额角都出汗了,你到底怎么了?”梁诗静感觉到她的怪异,十分不放心,“心悦,我是你朋友,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吗?”
“诗静,我真的没事。”她不想把烦恼告诉梁诗静,让她也烦恼,毕竟她也帮不了她,“你和姚医生谈得怎么样了?”
梁诗静握着高脚杯,浅酌了一口:“什么怎么样了,我和他能怎么样。”
“诗静,过去应该放下了,把能抓住的紧紧地抓在手里。”裴心悦拉过她的手,唇角柔软,眼眸湿润,“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幸福,只要你们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梁诗静扶着裴心悦的手臂,带着她坐到了角落的沙发里:“心悦,云航回来了,没有什么能把你们分开了,除了你们自己。像你说的过去就像是一场恶梦,醒了就忘了,你也要坚持下去和云航走到最后。我想黎飞也不想你们分开,想看到你们幸福。”
提到黎飞,梁诗静的眼眶也泛起了涩意,疼痛了起来,心底总有一角是为他而柔软的。
从来都很理智的裴心悦在这天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喝了很多红酒,那是继和贺流殇在一起醉酒后的第一次。她心里的苦闷无从而说,只能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