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媳妇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贺倩柔。
为了莫云航能和贺倩柔在一起,她这个做妈的看来必须得亲自出马。
裴心悦心中浮起一丝惆怅,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只能任自己嚼碎了咽下去。眼角已经干涸,泪痕干在脸上紧绷了肌肤。
曾经莫云航就是她向往的全部,也是她除了母亲外的精神支柱,是他陪伴着自己走过了一年又一年,从一个幼小的女孩长成了年轻的少女。每一瞬间的成长足迹都有他的身影,她深深感动与欣慰,以为这就是幸福。
她可以用自己去成全他的一切,她认为他的回归就是他们幸福的真正开始。可是现在残酷而冷漠的现实却把她打倒,把曾经最美丽地梦捏碎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也割痛了自己的心。
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么遥远?是什么让亲密的他们无法靠近彼此?
是这颗变了的心还是变了的人?
裴心悦转身走入单元门,一步一步走着楼梯上了去,一直走到六楼,有些气喘吁吁。她扶着门,深深地呼吸,内心的疼痛随着她每一次的呼吸在扩散。
她正要掏钥匙开门时,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门内是季默风和母亲许华,门外是震惊的裴心悦。
“心悦,季先生都来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回来?”许华看着有一丝狼狈地女儿。
季默风眸光轻凛,上下扫视了她,锐利的目光让她眨动了两下睫毛,有意地避开他的目光:“默风,不好意思,今天学校聚会多玩了一会儿。”
“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他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可是裴心悦却没有在意那么多。
“我回来了,你就再坐一会儿吧。”裴心悦越过他,步到屋内,弯腰换上了拖鞋。
“不了,很晚了,许姨和你也该休息了。”季默风眼底的深邃无人能看懂。
“那我送你。”裴心悦把手里的包递给母亲,然后又穿上鞋,随着季默风出了屋。
两人走进电梯里,一直没有说话,空气很静很静。
季默风双手插意地插在了裤袋里,身姿笔挺,五官俊帅,仿佛矜贵的贵公子,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风度高雅。他一直盯着电梯的金属面板,目光则停留在裴心悦的眼底。
直到他们走到停车位前,季默风站在车身边,回头,裴心悦站在另一个侧,双手交握,柔软的唇角扬起,回视他。
“心悦,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吗?”季默风问了一个似乎没有什么深意的问题,凤眸带着笑。
“二十九,是吧?”她只知道季默风与贺流殇同岁。
“嗯,三十而立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季默风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目光有些幽远,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自己接着说了下去,“心悦,我要结婚了。”
我要结婚了……他说这句话时眸光暗沉了好多,黑色在眼底流转,在渲染,那一刻是孤寂的灵魂在黯然。她什么听都不见,只有风声在耳边呼拉拉地吹动,涩疼了眼睛。
裴心悦的水瞳晃了晃,有些不相信,但她又无法不相信,快三十岁的季默风成熟而有风度,魅力无边,任何女人都会喜欢上他,愿意嫁他为妻。
“是吗?那太好了,默风恭喜你。”她拉开的唇角,是祝福的暖意。
“记得要来喝杯喜酒,我等你。”季默风的唇角也如往常那样带着不羁的弧度,眼角若桃花灿烂。
然后他没有听她的回答就钻进了车内,驾车离开,没有回头。
裴心悦站在原地,感受着冷风把脸上的温度带走,今天她在这里送走了莫云航,然后是季默风。
“默风,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她的声音被风吹散。
再一次回到屋子里时母亲许华还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到裴心悦进来,向她招了招手:“心悦,过来,陪妈说说话。”
裴心悦走过去坐到许华的身边,通过三年多有时间的治疗和复健,母亲的双腿恢复得很不错,现在能行走自由,只是动作没有以前灵活,不过这对她们母女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回报了。
“心悦,季先生要结婚了。”许华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鲜艳的大红与烫金两色的喜帖上。
“他告诉我了。”她只看了一眼那红色,就转开了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心悦,季先生是个好人,他有权利拥有属于他的幸福。”许华拉过裴心悦的手放在掌心里,“可我看得出他对你有好感,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这样的好男人很难找了。”
“妈,云航回来了。”裴心悦轻声道,“妈,可是我们却回不去了。妈,他们都不是属于我的那个人。”
“心悦……”许华看得出女儿隐忍的难过。
自从三年多前裴心悦把她接到这里,她就没有看到女儿真正的笑过,她知道她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她没有问过她,她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可是现在看来女儿还是陷在过去无法自拔。
“那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是谁呢?”许华目光忧忧,大手抚过女儿脸颊边的长发,“这么多年了,妈都没有逼你说过,可是妈知道你不开心,从来就没有开心过,是不是把这里的东西弄丢了。”许华的手轻放到了裴心悦的左胸,“如果真的丢了,那么努力地去把它找回来,否则你永远无法完整,也无法快乐。”
“妈……”裴心悦顺势将头放在了许华的双膝上,“我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