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三年,在离开裴心悦的那一刻都没有现在这般疼,那时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而现在她已经把他弄丢了,他从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这才是最可怕的,最让他伤心的。
三年的离开和努力,回归后努力地取得成就,可是在失去她后,又还有什么意思?三年的时光一下子就变成了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他。
莫云航扬唇,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手边已经空了许多酒瓶,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的清醒,这样的痛?
他拿起酒瓶,大口大口的喝酒。
酒吧里响起了周杰伦的歌《说好的幸福呢》。
你的回话凌乱着在这个时刻,我想起喷泉旁的白鸽甜蜜散落了。
情绪莫名的拉扯我还爱你呢,而你断断续续唱着歌假作没事了。
时间过了走了爱情面临选择,你冷了倦了我哭了。
离开时的不快乐你用卡片手写着,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痛了。
怎么了你累了说好的幸福呢,我懂了不说了爱淡了梦远了。
开心与不开心一一细数着你再不舍,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我都还记得。
莫云航完全沉浸在这样泛起淡淡哀伤和无奈的音乐里,难以自拔。
“心悦,我们说好的幸福呢?”他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里质问着。
手机响了,一直在桌子上闪烁着,可是他视若无睹。
“先生,你的手机响了。”服务生经过时提醒他。
“我不想听电话。”莫云航懒懒地掀动了一下眼睑,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沙发背上,手上一软,酒瓶就滚落在地上。
服务生只好替他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哪位?”
“你是谁?我找莫云航。”好听的女声像是清脆的风铃阵阵。
“莫先生他喝醉了,不能接电话了。”
“他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马上来接他。”
“夜魅酒吧。”
没多久,贺倩柔就出现在了在了夜魅酒吧,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莫云航,见他睡倒在沙发上,他眉心皱褶很深,深到仿佛抚不平。贺倩柔也不悦地蹙起柳眉,抓着手包的指尖深了一分力道,心里也是百味阵杂。这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莫云航的心里永远被裴心悦占据着,而能让他伤到如此地步的人也只有她能做到。
为什么她苦苦地等待和默默的守候还是得不到他一底价回眸,而心悦轻而易举地就能让莫云航记住,记得那么深那么重,她的哥哥也为她神魂颠倒,季默风也是支持到底。
裴心悦干净纯粹的美走到哪里都能勾起男人占有的欲望。
贺倩柔也不再多想这些伤感的事情,叫住了一个服务生:“帮你把他扶到车上去。”然后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递上去。
服务生帮忙把醉意醺醺的莫云航扶到了车子,贺倩柔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掏出钥匙把车子开了出去,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开到了莫家。
她停好车子,一个人吃力地扶着他进了电梯,按下了五楼的键。
莫云航难受地靠在贺倩柔地身上,脑袋耷拉在她的细肩上,她侧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眉目深刻俊朗。看着他一直不曾松开的眉心,她的心也微微发皱。
电梯开了,她扶着莫云航走到门前,按下了门铃。
门一开,程丽芳看到是贺倩柔,开心的不得了:“是小柔啊,这云航怎么了?”
“他喝醉了。”贺倩柔扶着他进了屋子,程丽芳关上门,也上前分担她的负担,一起将他扶到了他的卧室里的大床上躺下。
“小柔,他怎么喝这么醉啊?”程丽芳也是第一次见儿子喝成这样,“他一直都是很有节制的人。”
“可是心里有事吧。”贺倩柔把被子拉开,轻柔地替莫云航盖上,手指触到了他刚毅的下巴。
“他能有什么事?”程丽芳随口说了一句,“小柔,你看着他,我去倒热水来给他擦擦脸。”
贺倩柔坐在床边,程丽芳倒了一盆热水来放在床头柜上。
贺倩柔挽起了衣袖,冲着程丽芳一笑:“芳姨,我来。”
“好好好。”她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贺倩柔拧了毛巾仔细地替他擦着脸,他动了动,薄唇张了张:“心悦,是你吗?心悦,不要离开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你相信我好吗?”
他在迷蒙中抓着贺倩柔手贴在发烫的脸上:“心悦,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好想你,真想,每一天都盼望能早一天再早一天回到你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你就在我身边看着我,而我也握着你的手。”
贺倩柔眼眶一酸,晶莹剔透的泪水就猛地跌落下来,湿润了面颊,她微微抽泣着,胸口压着千斤的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云航,我不是心悦,我是倩柔,我是贺倩柔!”她咬着唇,齿印在柔嫩的唇瓣上浮起,“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而我爱的你却不爱我。心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云航,我为你付出的并不比心悦少,你知道吗?我失去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为你我无怨无悔。”
一串串苦涩的泪水就砸在了他们想握的手上,尚沿着指缝流淌。
她将他的手握起送到了颤抖着的唇边,印上了一个吻,深深的吻。
程丽芳在站虚掩的门边,震惊地捂住了唇,然后转开了身去。
贺倩柔为云航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儿子的心事就是裴心悦,这个女人怎么就一直阴魂不散。她绝对不会让裴心悦进莫家的大门,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