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腾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湿了一片,眸子是满满的期望,动摇了一下:“好。”
姚曼婷忍受着屈辱去到了更衣室换下了衣服,写下了一张字条藏在了婚纱里。她希望贺流殇能发现,不要太生气就好,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她出来后将婚纱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跟着左腾离开,出了休息室的门,竟然没有一个人,一定是左腾干的。
“走吧。”他拉了一下愣住的她,笑得阴魅。
婚礼会继续举行,但是新娘却要换一个人了,贺流殇应该会高兴的吧。
他们刚离开,又有两个推着衣服架的人来,把门打开,进去,把藏在衣服架里的一个昏迷女子抬了出来。
素黑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但是依然能看清这是裴心悦。
他们把裴心悦抱到更衣室里,便走来一个女人替她换上了那件婚纱,而那张藏于婚纱里的纸条就顺势掉了下不,被女人撕成了碎片,毁灭痕迹。
裴心悦被人扶出来躺在了沙发,女人把头纱翻下来把她清纯的容颜给遮住。
一切准备就绪,六点半时迎接新娘的一行人都到了这层楼来,最前面的贺流殇优雅地行走在纯白色的走廊里,头顶和墙壁上的灯光轻洒在他的脸上,眸中,身上,晕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平静的脸上没有因为结婚而显得喜悦异常。
他走到新娘休息室门前抬手轻扣了几下门:“曼婷,是我。”
然后他轻轻扭开了精致的雕花木门修长的腿一迈走了进去落上门锁。
整个休息室内也有很多人,婚庆公司的人员,还有些朋友,而新娘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一身洁白而繁复美丽的婚纱,柔和的光线在她的身上织就着璀璨的星芒,如梦如幻,将她托显如一个出尘的仙子。因为她戴着头纱甩以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众人一拥而上堵在前面:“红包。”
趁着大家在为难新郎的时候刚才替裴心悦换衣的女子上前不着痕迹地给她闻了什么,然后推了她几下,裴心悦才缓缓转醒,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正在开口就被她捂住了口:“裴小姐,只要你一直保持沉默,你就可以嫁给贺总,成为贺太太,我会帮你。”
裴心悦这才清醒过来,坐好,看到自己身上洁白的婚纱,还有被人群挡住的贺流殇,他身着从法国订做的白色衬衣,乳白色的精致领结,没有一丝皱褶,剪裁合身的纯白色礼服将他修长而精硕的体魄勾勒完美。他俊美优雅地不似真人,疏眉朗目,深刻的脸部轮廓和俊美的五官那样的迷人心魂,尊贵一如天神,高傲而不可侵犯,却又玉树临风。这是梦中的王子。
只要她不说话就能嫁给他?
她放在膝上因过度紧张而揪着婚纱的双手而感觉到她的慌张,思想正在做斗争。这时高大的阴影已经覆到了她的身上,把她头顶的光明给挡住。
裴心悦低着头,不敢抬起眸子,只听他沉稳而磁性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微微倾身,向她伸出手来,手指修长而均匀。
看着他的厚实的手掌,她的眼角却微微湿润,迟疑着要不要把手伸过去。
贺流殇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而裴心悦的心湖波涛阵阵,她突然感觉到头晕。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姚曼婷去哪里了,她怎么就披上了婚纱变成了新娘,嫁给贺流殇,从情人的身份到新娘的转变,快到让她措手不及,让她真的无法适应。
“嫁给他,嫁给他……”周围的人都开始拍手鼓励。
裴心悦心窝一热,眼眶涩涩地疼,带着丝绸手套的手颤抖着伸向了贺流殇的手中。而他大掌一收,就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中,他拿过伴郎姚书行手中的捧花送到了她的怀里,她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接过来,唇角不可察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贺流殇牵着她,虽然头纱的材质并不能让他看清楚自己,但是她始终不敢抬起羽睫,不敢去看他,心始终是不安的,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她的每一步都那么轻,走向幸福的路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如果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姚曼婷,而是裴心悦时,他会不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会不会因此而生气,而……
她很不安,几次想要说出口,但是这么多人,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口,让他当众受辱,她也做不到,可是万一被他拆穿,那么她又如何自处?
她如百合花般洁白的眉心深深地皱起。
“怎么了?不舒服?”贺流殇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却知道她现在的踌躇不安。
她刚要开口回答他,马上就闭上了嘴。她的身形和身高和姚曼婷差不了多少,就连她头上都戴着和姚曼婷发色一样的假发,但是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她有暴露了,他一定能认出她来。
她摇了摇头,他也不再追问,直到进了会场,偌大的宴会厅高朋满座,一共九十九桌,意喻为天长地久。他们没有什么交接仪式,贺流殇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布置的美丽梦幻的婚宴台,耳边是动人悠扬的梦中的婚礼钢琴曲,而演奏者正是在最后一刻才匆匆赶回来的贺倩柔。
她本来是不想参加姚曼婷的婚礼,对她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在父亲贺正国再三的要求下,并拿出同意见莫云航为条件诱惑她,她才赶回来并现场演奏了这支钢琴曲。
裴心悦看着前面的红毯,却很是犹豫,内心的交战更是激烈。心不在焉地她在踏上婚礼台时踩到了脚下的婚纱而绊倒,贺流殇接手去扶她,待他们站直后才发现她头纱上的蕾丝就挂到了他礼服上的钻石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