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背靠在冰冷而坚硬的墙壁上,让自己紧紧在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般。她紧咬着唇瓣,用手捂住,不让自己因为冲动而发出一点声音,她不能毁了梁诗静的一片好心,只能默默等待黎飞的到来。
没等多久,她又听到了轻细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她所在的地方,她是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睁着惊恐的眸子,咬着唇不出一声。
“心悦,我是黎飞,你在哪里?”黑暗里传来黎飞的声音,听在裴心的耳朵里就是春天的声音。
她立即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竹篱,慌忙而激动地站起来,谁知脚都麻了,一个不稳就栽倒在了地上,她用双手护着小腹,生怕伤到肚子里得来不易的小生命,她细嫩的膝盖就重重地磕在了粗糙的地面上,硌得她生疼。
“心悦,你没事吧?”黎飞听到动静,借着并不好的光线隐约看到了裴心悦的轮廓,她那一头长发黑亮如丝。
“没事。”裴心悦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却不怎么能站直。
黎飞见她蛾眉深深地蹙地一起,他只好一手横过她的细肩大力扶着她,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里,以免她用力。裴心悦有些吃力地行走着,洁白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湿了她的发鬓。
“很疼吗?”黎飞语带关心。
“黎飞,我真没事,我不用管我。”裴心悦咬着牙忍着疼,一手推开他,双手抓着他的双臂,“你快去救诗静,她为了保护我而用自己去引开了那些坏人,如果她被那些坏人抓住了,情况一定会很危险的。”
黎飞一听,脸色瞬间一白,可是又担心着受伤的裴心悦:“你真的没事吗?”
“嗯,你快去,如果诗静有什么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她让自己轻靠在墙壁上,借外力来支撑自己站稳,满眼的担心和焦虑。
“好。你也别走开,我找到诗静就来就找你,你千万要小心。”黎飞放心不下,可是一想到梁诗静可能要面临的危险,他只好先丢下裴心悦。
裴心悦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我打给他,让他来找我,你放心地去找主诗静,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事。”
“嗯。”黎飞这才有些放心的离开,毕竟以贺流殇的能力要想马上找到她,带她离开这危险之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黎飞大步离开,然后便飞奔而去,向着裴心悦给他指引地方向,心里是说不出的慌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她的脖子,让他呼吸都那么困难。一颗心就想着梁诗静,怕她真的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男人的对手,一想这里,他一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加快了跑动,在心底默默祈祷她不会有事。
裴心悦熟练地把贺流殇的号码输进了手机里,拨了过去,她把手机就轻放在耳边,呼吸很轻,就怕动作大了会打破什么一样的小心。
电话终于被他接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就传来了,略带着一丝疲惫:“心悦,都七点了你还没有回去?”
“流殇,我出事了,我在阳光小区后面的小巷子里,你快来救救我。”她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抓着电话,一口气说完,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隔膜里,可是却听不到了他的回音。
她以为他生气了,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下去,小腹处隐隐生疼,她一手捂着肚子,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墙壁往下滑坐而去,最后因体力不支而坐在地上。
手机的屏幕一片漆黑,冰冷的触感在她的掌心滋生,心上的柔软在隐隐作痛。
她按了一下,手机依然不亮,再弄一下,还是黑屏,原来是没有电了……这下他就算来了,找她也应该很困难吧。而诗静和黎飞,千万不能有事,她双手紧握在一起,向上天祈祷。
在洛城,能认识到贺流殇这样有钱有权的人是一种福气。
在裴心悦给他电话后,在联络不到本人,在这一片狭窄的巷道里,在灯光不明的夜晚,他却能在半个小时里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贺流殇身着修身的黑色西服,白色的衬衣,解开的扣子能看到精实的胸膛。他大步走来,看着她孤单柔弱地倚在了暗的墙角,一头如水的长发优美的直泻在胸前。听到脚步声地裴心悦抬头就对上他蕴含着愠怒的眸子,她弱弱地颤了颤羽睫。
他来到她的面前,高大伟岸的身子投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包裹着。他微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一张俊颜是彻底地冷到了极点,阴霾得吓人,她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清淡的男性味道,那颗不安的心就放下了。
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会害怕。
可是梁诗静和黎飞还不知去向,她的素手抓着他面料昂贵的西服衣襟,层怯怯地看着他结着薄霜的俊脸:“流殇……”
“你还很有精神是吗?”他立即打断了她下面的话。
她自知有些理亏地缩了缩头,可是人命关天,她怎么可能不去关心梁诗静和黎飞,虽然她知道贺流殇并不喜欢他们:“流殇,是诗静主动引开那些坏人,我才能安全地那里等你,你去救救她好不好?我求你了。”她晶莹发亮的瞳孔里是柔柔地哀求之色,红唇微嘟,仿佛撒娇一般,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心软和妥协。
“不可能。”他抱着她,步伐稳健,小心地行走在这阴暗的地方,就怕会一个不小心把她给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