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的风俗,在国外我都过的圣诞节,因为我外公外婆也在美国,到了过年我爸妈就去聚聚,小的时候我也去,现在大了我就无所谓的。”
“那明天的除夕夜你怎么办?”
“我就到你家里来过,感受一下行不?”他把福字给倒贴过来,“这样行了?”
“嗯。”
他们忙了一整个下午,累得出了薄汗。
安阳从来没有亲手干过这些活,看着本来阴冷冷清的房子在他们的手下变得明亮而美好,他的心里涌现出一阵满足和成就感,那是一种用金钱买不到的快乐。
然后安阳开车载着裴心悦去了阳光康复中心,在去之前她就给中心打过电话。他们到时没有看到林珊娜,安阳说她一个星期前回了家乡过年。
“妈……”裴心悦看到母亲时泪水就涌上了眼眶,自从去日本出事后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看到母亲了,那股思念像是潮水涌来淹没了她,“对不起,现在才来接你。”
“悦儿,不哭,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妈的。”许华抚过女儿眼角的泪水,也是哽咽之极,“妈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妈,我们现在就回家,我要给你一个惊喜。”裴心悦破涕为笑,去推母亲的轮椅。
安阳则帮忙拿点药品等跟在后面。
上车时,是安阳抱许华上车的,许华虽然疑惑安阳的的身份,但也没有多问。裴心悦握着母亲的手,将头靠在母亲的肩头,像是小时候撒娇一样,一路的沉默却温馨无比。
当许华进屋看到整洁而崭新的家时,欣慰地落下了泪水,屋子里明亮多了,还有些绿色的盆栽植物,显得生气勃勃,红色的饰物则表现出喜气的春意。
多少年了,她们家都没有好好过一个春节。
裴守正在家时总是在新年将近时喝酒发疯,输钱输得新年都过不好。
“妈,这是你的房间,好看吗?”裴心悦推着她来到她的房间前,安阳推开门,里面是以白色和蓝色为主,非常宁静而幽远,让人心宁平静。
“好好好。”许华很满意,轻拍着裴心悦放在她肩上的手,“悦儿,辛苦了。”
许华拍到了裴心悦的痛处,她忍着微微“咝”了一声,许华这才发现她手背上的伤:“你的手怎么了?”
“妈,没事,就是不小心打到门上了,我已经擦了药好多了。”她把藏起来不想让母亲看到,然后扯开了话题,“妈,这是我和安阳一起布置的,多亏有了他,否则我一个下午也忙不完。”裴心悦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安阳,“妈,安阳是我的朋友,他可是有名的导演哦。”
“真是谢谢安先生的照顾了。”许华也直觉安阳是一个好人。
“阿姨,这是朋友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没有白做,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吃到心悦亲手做的菜了,我非常期待。”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姿潇洒。
“安先生不回家过年?”许华问道,“你父母不想你吗?”
“我家太远了。”是有些远,隔着一个太平洋。
“安先生若是不嫌弃那明天就早点来,我和小悦都欢迎你,人多才热闹。”
“一定。”
然后安阳便告辞了,留下空间让她们母女俩好好的交流。
安阳走后,裴心悦跪坐在母亲的身前,将头埋在她的双膝间,闭着眼睛感受着母亲的味道和这份温暖。
许华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凝视着女儿,这种无言的交流是心灵的交汇。
后来,裴心悦早早的给许华洗漱后,将她扶上了床,盖好被子离开。
她一个人坐在布沙发里,看着电视,握着手机翻着贺流殇的手机号码,提取出来,盯着那十一个罗马数字老半天,心里也是极其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他在北京做什么?是在母亲的怀里使一下小性子,还是和他的表兄弟们开怀畅饮?有没有想到她?为什么连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打来?
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机身,咬着唇,看着那串号码却怎么也不敢拨出去。然后返回,接着又输入,然后又放弃……如此反复如此不安,如此的煎熬。
算了,他一定忙,很忙。可是连忙到打一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紧张地一颤,看到了季默风的名字,然后接了起来:“默风,什么事?”
“睡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魅惑的沙哑。
“还……还没呢,你呢?”她也回问他。
“我也没有,我在你家门外,没睡的话,快来开门。”他轻轻一笑。
裴心悦本能在扭头看向大门,有些惊讶,他竟然在门外?她站起来,上前打开了门。就看到他长身倚靠在门边,招牌式的迷人笑容,眼眸比任何时候还要黑,还要沉。
“你喝酒了?”裴心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过年了,大家高兴就喝多了点,不过我只喝红酒。我是打车来的,没有开车。”他只喜欢红酒,不会太烈,但是味道悠长,值得回味。“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那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他弯腰,把身后的礼物袋提起来递给她,“心悦,新年快乐!”
“谢谢,你也新年快乐。”她接过袋子,退开让他进屋。
季默风关上门坐到了客厅里,裴心悦给他泡了一杯茶,也坐下,看着电视,却没有焦距。然后电视里就提到了贺流殇三个字,把裴心悦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