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是在演戏!我不相信!”她悲痛地大声吼道,娇小的身体暴发出巨大的力量,“你能骗我,能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可是你骗不了你的心。”
“我没有心,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你。”他冷冽喝道,轻蔑一笑,“别把自己想得太高贵,我给你钱治你母亲,你给我身体解决生理需要,我们只是交易,各取所需而已。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很忙,没空和你在这里瞎扯!”
他冷漠至极的转身,裴心悦美眸含泪,伸出纤纤素指,想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却无情地抬手一挥,将她的手打开,弹到了围栏上,碰得她手背像刀割一样疼,可是她只是紧紧地咬着唇,咬到泛起了血腥的味道,也没有吭一声。
她是如此的倔强,如此地淡然。
她忍着椎心的疼,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他伟岸英挺的身影,扬起的却是一个浅浅的笑:“流殇,我等你回来。”
她知道他是要去北京顾家,去看他的外公外婆和母亲。昨天他都还在说要带她去,她还在想各种借口不去,好陪母亲过一个好好的新年,现在不用想了,因为他应该不会带她去了,可心里偏偏滋生出了难过和惆怅,还有对他的不舍。
他只是微微一怔,快到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走出卧室,穿过客厅,目光扫过那一碗冷在餐桌上的粥,苦涩在喉间漫延,便不再做过多的停留,开门离开。
裴心悦听到落锁的声音,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眉心疼得皱成了一团,咬破的唇瓣上流落出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洁白的大理石的阳台地面,像是朵朵开放的妖娆红梅。晶莹的泪水也迅速侵占了她酸涩的眼眶,纷纷跌落下来,融在了地上的鲜血里,把血水冲淡,渲染成胭脂红。
她透过泪眼看着自己的手背,已经红肿了一片,红辣辣的刺痛,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而更让她心寒不已的是贺流殇的态度。
裴心悦去客厅找到了消肿止疼的药膏,细心地涂在了手背上,即使手上的力道已经很轻了,可是却也让她疼得咬牙,那一碰伤得不轻。她的心很平静,比莫云航离开时还要平静。
看着那碗替贺流殇盛好的粥,冷却了,而比这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的手受伤了,也不能再多做事情,就了门去了市中心的大型超市准备买点年货准备和母亲过年。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也要好好的过。
以前她们租的房子因为付了一年的房租,所以暂时他们有一个算是家的地方可以过年。裴心悦把买了新的床单被子,暖和的羽绒服和保暖衣裤,棉裤、毛衣给母亲,还有其它的过年需要的东西。
至于肉类和蔬菜这些食材,她就到出租房附近的菜市里买,因为她手疼也拿不了那么多。
她上在站台边等着,公交车太挤,前两辆她都没有上车,就怕一会儿把她的手给碰到了,那吃亏的还是自己,她宁愿多等一会儿。这一等竟然把安阳给等来了,她那辆招摇的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就毫无预警的停在了裴心悦的面前。他放下车窗,摘下墨镜,露出那张祸害他的英俊笑脸冲着裴心悦笑着。
“心悦,真是巧啊。”他笑着温暖,露出一口白牙,“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不好拿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那……谢谢安先生了。”为了自己的手好,她也没有客气地拒绝。
安阳向她摆摆手:“不客气,反正我没什么事。”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帮着裴心悦把东西放到了后座上,然后体贴地替她开了车门。
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便开车离开:“你住哪里?”
“学校附近的向阳小区。”她给他指路,没一会儿就到了。
安阳又帮着她把东西拿了上去,这里的旧式小区是没有电梯的,她们住在5层,但是安阳也非什么都不做的公子哥,每周会到健身房做运动,所以爬5楼也算轻松。
“你就住在这里,一个人住吗?”他环视四周,发旧的墙体,阴暗光线,逼仄的楼道,潮湿的空气,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这样穷的地方,这就是他眼里的贫民窟,这里还真能住人?若不是看到裴心悦这活生生的人,他一定以为这里是废弃的地方。
“我和我妈,一会儿我就去把她接回来好一起过个年。”裴心悦打开门,因为太久没有人住了,空气里都有发霉的味道。
安阳一进去连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不适应这里。
“安先生,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裴心悦找来一块布把一个板凳擦干净,“你坐会儿。”
“这里到底多久没人住了,你住这里也不怕生病?”安阳不悦地蹙了一下眉头,然后走到客厅边把落地窗推开,让新鲜的空气给透进来。
“自从我妈进了阳光康复中心就没有人住了。”她说这话时,清澈的眼眸明显黯淡了许多。
“那你学校放假这段时间你住哪里?季默风那里?”安阳回头,看着正在擦着桌子、家具的裴心悦。
裴心悦缓缓地低下了羽睫,掩盖住眸内霎时滋生起的哀伤与怅然,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来。安阳感觉到她的异样,将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你们是吵架了?是为了我找你拍宣传片的事情吗?”安阳微微蹙起深眉,眼中的笑芒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担忧,他无意为她增添麻烦,只是很单纯的想让她帮忙,通过她来表现他想表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