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姚曼婷已经离开了三年,这三年里她到底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变没有变,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能看得出她还爱你,想你和重新开始,但是你已经有心悦了,她会不妒嫉吗?听说为爱发疯的女人是可怕的,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做这些可怕的事情。”季默风薄唇微勾,透出一丝锐利。
贺流殇不再说话,他放在椅把上的手渐渐收握成了拳,脸色有些冷,眸子很深很黑:“明天我可能就要去欧洲,心悦你帮我多看着点,可不允许她出事。”
“靠,她住在你那里,除非我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季默风很不赏脸地白了他一眼,“我可还有正经事要办。”
“你的正经事不就是泡女人。”贺流殇一语拆穿他,“而且你那么力挺裴心悦,总得付出点什么。”
“我管你们是爱得死去活来还是恨得难舍难分。”他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你自己看着办。”
贺流殇中午时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让他今天有空去医院打点滴治疗,不能延误,所以一下班他便给裴心悦打电话说他要去医院,会晚点回来,饿了就不用等他吃饭。
在医院里,他碰到了姚书行。
“贺哥,你来看我姐吗?”他穿着洁白的大褂,迎面而来,俊容朗朗,衣袍因为他的走动而微微翻飞。
“我是来打点滴的。”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胃,然后还是问了一句,“你姐还好吗?”
“贺哥,说实话我姐不好。”他苦涩一笑,愁容浮面,“我姐虽然脚伤能治,可是她的心伤想要复原太难。”
贺流殇听着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经得起伤害:“只要你姐想开些,什么都不是难事,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贺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姐了吗?”姚书行昨天已经看到出了贺流殇的态度,但总想亲口问问才能死心。
“我对你姐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你也看到了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好女孩,我想珍惜她一次。”这是真话,在今天早上裴心悦保证以后不和他闹了,会好好说话后,他承认自己的心有些动容了,也想好好和她相处下去。
“贺哥,我不是想替我姐挽回什么,我只是想问你知道我姐离开你三年的原因吗?”姚书行轻问。
贺流殇摇头,继而伸手拍在姚书行的肩上:“可原因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离开就是离开了,失去就是失去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她也能找到更好的幸福。”
然后他不再多说,从姚书行的身边擦肩而过,再也不回头。
“贺哥,我姐她出国是被我爸逼的。”姚书行转身对着贺流殇的背影,急急道,“以死相逼。”
贺流殇的脚步顿了一下,身影被灯光拉得好长,投射在地上。仅仅只有一秒,他又举步前行,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到了他的固定病房,护士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切,见他含笑致意。
贺流殇脱下了西装,躺在病床上,解开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将袖子挽起了一些,露出结实好看的小臂。
护士上前替他仔细地消毒,温柔地扎针。
他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一滴地通过细细的塑料管子流进自己的血管里,怔怔发神。
我姐她出国是被我爸逼的……以死相逼。
姚书行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不去,让他头疼得厉害。
就算如此,当初是不是也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一起想办法,而不是这样舍他而去。
他不要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他缓缓地装上了眼睛想小睡一会儿,眉心却深皱着。
不知道多久,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眉宇,想把他眉心的皱褶给抚平,贺流殇的眼皮动了动,在没有睁上眼睛前,伸手抓住了在他眉上抚摸的手。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姚曼婷,她坐在床边的靠椅内,一手握着他没有打点滴的手,一手抚着他的眉头,盈盈双眸里笑意浅浅,还有疼痛与难过。
“殇,对不起。”她笑中的有泪。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拉下她的手,也从她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客气而疏离。
“我知道你的胃病是我造成的。”她痛苦地闭上的眼睛,“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你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可是既然书行已经说了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因为书行的任性,不肯从商而学医,姚家的重担就落到了我身上,当时我已经是姚鼎集团最年轻的总经理,可是我爸说这远远不够,他要我出国深造,我说我不去,我说你是那么能干,以后我我嫁给你就可以打理姚鼎。我爸给了我一耳光说我没出息,事事都依赖你,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要么和你分手要么出国,否则他就去死。我没有办法,我不可能看着我爸去死,我只能出国,我爸让我三年不能和你联系,一方面是为了考验你,一方面上想我心无旁鹜的学习。殇,我以为我没说分手你就会相信我一直等我,我是那么地自信以为一切都不会变,可是当我回来时才发现我太过天真。我已经被你驱逐出了你的世界。你是那么恨我的不告而别,我是那么深得伤害了你。”
姚曼婷一边说一边流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香腮边,眼眶赤红得不成样子。她的睫毛被泪水湿润得粘在了一起,却透过朦胧地泪雾看着他线条冷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