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他们还有情,是应该在一起的。”她真不明白季默风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懂。
“我也说姚曼婷已经伤害贺一次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真忍心看贺再受一次伤?”他回头侧眸看向她,目光掠过她的发顶。
“贺流殇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同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误。”裴心悦觉得这个理由真有些好笑,贺流殇根本不需要让人担心。
“心悦,你若是离开了贺当然没问题,可是你母亲离不开,就算你打十份工也付不起你母亲需要的治疗费,况且还有最专业的护理人员是你用钱也请不到的。”季默风悠闲地摇晃着水晶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中绚烂的旋转。
她总是想着离开,却没有想到母亲那里的问题。这才是她要面对的最现实的问题,是她无法用双手解决的问题。离开了贺流殇的她根本没有能力让母亲康复,回到最初的健康。
她眉心微皱,如百合的花瓣起了皱褶,沉眸不语。
这支舞跳到三分之一时,灯光全亮,接着便有其它的舞伴加入了这场舞里,贺流殇和姚曼婷是依旧是最受人关注的中心。
“殇,听说你病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参加我的生日酒会了。”她的手攀着他的肩,“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跳舞的时候吗?是你爷爷的寿宴上,二十岁的你那样的卓尔不群,每个女孩都想和你跳第一支舞,而你却挑中了我……”
贺流殇眸色微沉:“如果你是想叙旧的,那么抱歉我的记性不是很好,那么久的事情我已经记不起了。”
姚曼婷一愣,有些受伤,语气里带起淡淡的哀伤:“是我说太多了。”
心尖上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因为姚曼婷运动过度加重了脚裸的疼痛,那锥心的痛一波一波地袭来撕裂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皱眉咬唇,强忍着脚裸传来的疼痛,却抑制不住额角上沁出的汗水,由细密的汗珠变成了大滴的汗水,淌下她美好的面容。她就像是人鱼公主在心爱的王子的怀里绚丽的舞蹈,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痛苦。
“我扶你去休息。”贺流殇也感觉到她的异样。
“不,我要和你跳完这支舞。”她摇头拒绝,瞳孔泛着柔和的星芒,“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不想这么浪费过去。殇,我没事,还能坚持下去。”
她额头鬓角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白,唇瓣没有了血色,精致的面容像是枯萎的花朵,而她还极力地保持着她的完美微笑,依然这么坚持着不吭一声。
“姚曼婷,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他压低声音低吼道,“我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她唇角的笑弧扬得更深了,水眸明亮若星,“好好陪我跳完这支舞就好。”
她和他相握的手上加重了力道,深深地抓着他的手背:“让我靠一下好吗?”
贺流殇还来不及回答,她就已经倾身上来,将头放在了他的肩上,她整个人就放松了许多。她的呼吸吐纳里全是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清新和着男人的阳刚味,即便是三年后还是让人熟悉的味道。
“还是这个味道。”她鼻头一酸,声音哑然。
贺流殇搂着她,和着音乐的旋律摇摆,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可是味道已经是不他迷恋的那种味道,而是裴心悦最自然而纯净的气息。
脚裸越来越疼了,每一步都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折断般,背脊上已经冷汗一片,沁人掌心。
突然姚曼婷张口咬住了贺流殇的肩头,不想自己失态的叫疼。
他只觉得肩头一阵刺痛,眉头略蹙一下。他再也看不下去她所谓的坚持和完整。他准备将她一把抱起,她却伸手按住了他扣在腰上的手,不让他抱她:“求你……不要……”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
“不是还有机会吗?下次再跳吧。”他凝思了一秒,终于开口放下软话。
“下次……是和我吗?”她要问清楚,不再像上次那样被他给戏弄了。
“嗯,我和你。”他郑重点头保证道。
“不可以食言。”她在他的肩头仰起头,泪盈于眼,希冀之光那么强烈,就怕他说的不作数。
“好。”他侧头垂眸看着她,点头。
她终于展眉舒眼而笑,笑得那么欣喜,在他的面前落下了泪水。他的讽刺和冷漠,脚裸上锥心的疼痛都不曾让她哭,却因为他一句“好”而落泪,有时候女人真是倔强得离谱。
贺流殇这才拦腰抱起了姚曼婷,在众人的诧异的视线里步出了舞池,这时音乐正好停下。姚曼婷放在他胸前的手五指收缩抓紧了他的西装,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怕他食言。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她微变而担忧的脸色,一直大厅外而去,并叫到,“书行,快来。”
姚书行连忙跟了上去,和贺流殇一起乘电梯到了他在贺兰酒店的专属套房,将她放在沙发内躺下。然后将她的脚抬起,把裙缘往上掀起一些,她整个脚裸是又红又肿。
“先冰敷。”姚书行看了一眼,然后用手去轻触了一下,疼得姚曼婷咬紧了唇,姚书行训斥了她,“姐,若再跳下去,你的脚就得废了。还有,贺哥,你明知我姐脚有伤,就不该由着她跳下去。”
“书行,是我自己要求要跳完这支舞,我是寿星我最大,殇当然听我的,你就别责怪他了。”她解释道,不想姚书行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