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丁看着爹地,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的淳于仲然,冷峻威严,不怒而威,就像是锻造好的钢铁,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父子,因为他们的表情何其相似。
渐渐地,他们都在发生改变,淳于仲然脸上的柔和表情,和所有父亲一样的温和慈爱,水一丁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因为他们从来都是一家人。
水流萤单枪独马来到淳于之柏家中,是淳于家的司机把她接来的。
这座住宅,是淳于家族定居香港以后第二年买下来的,也算是老宅子了,这是一座豪华无比的地中海式建筑,站在窗边,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海边,客厅里还有一艘用各种贝克粘贴起来的帆船模型。
淳于家族,最早就是做船运起家的。
水流萤坐在客厅里,淳于之柏和淳于仲文坐在她的对面。
这是水流萤第一次见到淳于仲文,淳于仲文是香港卓隆集团的实际掌舵人,水流萤不自觉拿他和淳于仲然相比较,淳于仲文皮肤微黑,脸上棱角分明,眼神尖锐,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神情很柔和,尖锐和温柔在这个人的身上,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看过之后,再难忘记。
窗外下着大雨,在水流萤进门后不到三分钟,大雨倾盆而至。
淳于仲文笑道:“萤萤,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你还是称呼我萨曼莎,我比较习惯一些。”水流萤并不给他面子,淡淡道。
淳于仲文并没有呈现出尴尬,微微一笑,顺口叫道:“萨曼莎,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带你参观一下四楼如何?”
水流萤不解的看了一眼淳于之柏,淳于之柏有些不自然,“萤萤,四楼是家父留给大哥的房间,整整一层,我们都没有动过,四楼主卧的钥匙也不在我们手里。”
水流萤怔住,淳于老头儿还真有意思,当初离开大陆的时候,不带着儿子,等到安定下来,又后悔,为什么非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后悔呢?
水流萤还是跟着淳于仲文上了四楼,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四楼的主卧会锁起来,难道?里面还藏着宝藏不成?
水流萤跟着他们来到四楼,楼梯口竟然有一道铁门,很可笑,让水流萤想起了了一些中世纪的古堡。
淳于仲文打开了门,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介绍,“四楼虽然没有住人,但每天都会打扫,当然,主卧我们打不开,等到你们正式入主卓隆集团,就可以拿到这枚钥匙。”
水流萤的脑海里飞速运转着,为什么他反复强调这间主卧?
四楼有六间房,应该都是套间,水流萤在主卧门口停留片刻,惊讶的发现,这道门,是铁门,而且是密码锁。
淳于仲文苦笑,“里面还有两道门。”
“你的意思,你们没有打开过。”水流萤淡淡道。
淳于仲文点点头,带着她走到尽头,推开门,就是露台,站在露台上,就可以看到海风起舞下,海浪席卷着沙滩。
海风吹乱了水流萤的头发,水流萤用手抓了一把,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开,淳于仲文微微一笑,“萨曼莎,我们在米国见过,只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和我们淳于家族还有这种关系,原来,我们注定是一家人。”
水流萤面无表情的冷漠道:“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淳于仲文并没有生气,“萨曼莎,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一个是最爱的女人,一个是家里逼着娶的,当时那种情况,只能牺牲一边,而且,他们也不是一无所有……”
水流萤的眼神立即变得犀利起来,冷酷的眼锋,将淳于仲文削得片甲不留,“淳于仲文,原来,这世上真有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的人。”
她转身就走,再美的风景,此时在她眼里,也已经变得灰暗苍凉。
淳于仲文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说道:“你我都不是局中人,长辈们的对错,为什么让我们来承担!”
水流萤回头,盯了他一眼,“淳于仲文,淳于仲然应该比你还小两岁吧?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智商,怪不得香港卓隆集团的利润每年都在呈下降趋势。”
淳于仲文追了上来,“我只是想向你说明当年的情况。”
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口,水流萤停住脚步,“淳于仲文,你的太爷爷来了香港以后,一直过得很平静,很富足,是不是?你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还上了米国的名校,可以说,你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所以,你觉得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心里不舒服,对吗?你想过淳于之林母子在国内是怎么过来的吗?想来你应该看过无数的报道,应该知道他们母子过的是什么样儿的日子,淳于之林先生甚至比你爷爷结婚还要晚,为什么?因为没有人嫁给他,而你呢?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如果我是当年的正室,绝对不会让姨太太进门!”
“那个年代,谁家没有姨太太。”
“即便是有姨太太,也没有说扔下太太,只顾着姨太太的,我记得,宠妾灭妻,在古代还是一条罪责吧。”水流萤冷笑,“淳于仲文,即便是你比我大,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你太沉不住气,你和淳于仲然比起来,真的是天上地下。”
水流萤回到客厅,淳于之柏仿佛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仍然笑眯眯的和水流萤说话。
淳于之柏和她兜圈子,水流萤就跟着他绕,现如今,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淳于家的这些恩恩怨怨,毕竟是久远的过去,人都没有了,再争也没什么意思,她来这所大宅的目的不是这个,她想知道,那所谓的三魔神和卓隆集团有没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