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听不明白。”菲虹摇摇头说着,“你是想我嫁给你,看着你身边围绕着其他女人强颜欢笑,抑郁发狂;还是想我不嫁人等着你,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一辈子?”
“我……”
“二表哥,你永远都不必面临这样的纠结,因为……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菲虹坚定的回着,她虽然小,却清楚的知道自个到底想要什么。
子幕的眼神黯淡下去,停滞了片刻问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真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爱上,而他跟我一样不能自主,你又该怎么办?”
“我会为了我爱的人隐忍等待!”
会为了爱的人隐忍等待!这句话让子幕的心狠狠刺痛了起来,原来他做得一切都是徒劳,只因不爱二字。
“你真得想清楚了吗?”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绝望,还有一丝丝的侥幸。他希望菲虹再仔细的想一想,或许她并不了解自个的心意。
菲虹突然攥住他的手,细腻滑嫩的触觉让他的心砰砰狂跳起来。
正当他欣喜若狂,以为菲虹改了主意的时候,就见菲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个胸前。
看着她淡然平静的脸庞,感受着她平缓有节奏的心跳,子幕脸上的喜悦一下子敛去。
面对菲虹,他总是感觉到心跳加速,跟她表白越发的感觉心要跳出来一般。方才被她攥住手,一股奇怪的酥麻从手间迅速蔓延到全身,耳边清晰的传来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
可是此刻,他完全感受不到菲虹的异样。她的神情自若,眼神清澈见底,心跳正常。这一切说明什么?子幕心里清楚的很!
他挫败的松开手,眼中那仅有的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事实胜于雄辩,他再无话可说。
半晌,他轻声说道:“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我会努力让自个强大起来,等着能够满足你要求的时候再来找你。我不管你生命中经历过什么,只要你没有找到爱的人,没有得到幸福,我便再不会放手!”说罢毅然扭身走了。
出了那片薄雾,他便瞧见宕桑汪波和睡莲候着,并未理睬他们径直走了。
听见子幕最后说的话,菲虹心里哪能半点波澜不起?不过她知道那不过是感动罢了,丝毫没有男女之情。虽然她还没体验过爱情的滋味,不过每日见到父母亲相亲相爱,让她明白爱人之间的相处是怎样的。
面对子幕,就好像对着逸竣一般,拒绝他看着他伤心难过菲虹心里并不好受,可嫁给他就像嫁给了哥哥,菲虹怎么可能接受?
菲虹离了湖边,瞧见宕桑汪波正朝这边望着,看见自己露出放心的眼神。
睡莲已经跑了过来,上下打量她说道:“姑娘没什么事吧?奴婢瞧见二皇子脸色难看的走了,像生气又像难过。”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我们表兄妹说说话罢了。”菲虹淡淡的说着,“出来的有些久,恐母亲担忧,回了吧。”说罢朝着宕桑汪波点点头走了。
睡莲忙把手中的篮子递给宕桑汪波,追着菲虹去了。篮子里面放着几株草药,是方才宕桑汪波采的。昨个若溪瞧着菲怡不太对劲,便打发人接了他过来诊脉。没看出菲怡有什么不妥,若溪放心不下还是留他住下了。
一大早他便出来采药,在湖边巧遇菲虹主仆,还没说上几句话子幕就来了。
他拎着篮子站在山坡上,瞧着菲虹走得没了影踪才收回视线。他的眼神幽深,让人瞧了看不出喜怒哀乐。
片刻,他提着篮子往远处的山上去,珍贵的药草怎么可能长在显而易见的平缓地带?可他一大早就在这附近转悠,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有窥探天机的能力,甚至还有不少与生俱来的天赋,连他的父母都不完全知晓。小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这是多么的惊人,当他在父母面前显露出来的时候,换来的是他们的恐慌。
每当他露出不同于寻常人的能力,他们就会搬一次家。父母亲就会严厉的警告,甚至是责罚他。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觉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不同,拥有这些旁人没有的能力是个祸事!他开始有意识的掩盖,有些事竟连父母都没敢告诉。
他能透过人的面相看出人的善恶,推算出她命运的大致走向。他无师自通能看懂各种高深晦涩的书,对各国各族语言精通。在马府的这几年,他像海绵一般贪婪的吸收各种知识,包罗天文地理,人文法规,星宿佛学,诗词书画……
书籍是他最好的老师,不管是什么,他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可博览群书,他却没学会感情为何物。
他听说了京都的传闻,自然明白菲虹到这里来的原因。不过子幕的出现倒在他意料之外,他从子幕的眼睛里轻易的读出了爱恋两个字。可是他却无法看出菲虹的心意,一接触到她清澈的眼神,他就似乎陷了进去。
宕桑汪波的心好久没这样纷乱了,他心不在焉的上了山,转悠了半晌也不见采到一棵草药。
他便找了棵大树在树荫下躺着,突然觉得右脚刺痛,低头一瞧看见一条五彩缤纷的小蛇快速的爬进了草丛。
他赶忙查看伤口,不过是细细的两个小孔,若是不仔细瞧都看不出来。不过他不敢大意,那小蛇瞧着漂亮实则最毒。他身上带着驱除蚊虫的香包,却忽略了这种蛇只怕离魂草,连雄黄都耐它不得。
宕桑汪波把伤口的淤血挤了出来,又扯了一块布紧紧的系上。随后他在小蛇爬行过的地方细细查找,不一会儿便找到能暂时克制毒性的草药。他赶忙摘下几片叶子放进嘴里,随后便不敢乱动原地坐下。
这种蛇毒很霸道,不动则已,动了之后毒气会随着血液很快蔓延到全身,到时候就是有灵丹妙药都不管用了。
眼下他只能等待有人前来救援,靠着自己的力气下山是不可能了。
太阳慢慢西斜,终于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传了过来。他喊了几声,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果然是若溪派来寻他的人,几个人见他受了伤不能行走,便轮流着把他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