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香草死了,只是一天没见而已,再见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间简陋的小屋里,此刻挤满了人,几个平日和香草关系不错的丫头,还有三个官府的衙役。
展云背着手站在那里,云王妃似乎很害怕,也很伤心,脸色苍白的靠在展云的怀里,不敢回头看香草的尸体。
梓涵看在眼里,不是滋味,心中苦涩,她独自的和几个丫鬟站在一起,视线又落在了香草身上。
一个衙役扶起了椅子,另一个衙役又找了一个椅子,两人站上去,抱住香草的腿,向上扶了一下,香草的脖子便从绳套里弄了出来。
梓涵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香草所吊的高度,脚根本就无法踩到椅子,她又怎么能上吊成功?
梓涵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云王妃身上,想起了那一天的斥责,香草吓得不轻,但是为了这个上吊而死也说不过去。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见香草的事件,先是那黑屋子里,香草浑身是伤,躲在里面几日不见云王妃寻找,后来无事人一般回到云王妃身边服侍。
还有一次就是梓涵偶然发现云王妃殴打丫鬟的事,这行为和平时柔和善良的云王妃太过相悖。
当然了梓涵发现的这些事云王妃根本不知道,所以疑点才会露出来。
还有香草一次次的禁戒她,离开王府,不要怀有身孕,甚至还大着胆子送那药汤给她。
看着眼前的景象,梓涵可以确定,香草一定是被人杀死。而香草的死和云王妃脱不掉关系,她可以这样确定,可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
梓涵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云王妃,竟然隐藏的这样深,比她还厉害。
哪那娇娇弱弱的样子,楚楚可怜,怎么会让人联想到杀人,在说她那身体,想要把香草吊上去也不可能,除非有帮手。
帮手是谁,而这一切又为什么,难道香草知道云王妃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香草这样暗示她,已经让云王妃不安了,所以下了杀手。
这个秘密一定和她有关系,和孩子有关系,香草间接的因为她而死。
梓涵没有太多的悲痛,她杀过的人何其多,对于死亡似乎已经看透,只是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让香草冤死。
认为云王妃是凶手,这不过是猜测,而且她要装作不知道,好继续等待云王妃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逼近她要在王府中待下去,待多久也是未知数,再者,即便是证明云王妃杀人,也得有证据,即便是有证据,死一个丫鬟,官府也不敢得罪。
“启禀王爷,人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一个面色净白的衙役恭敬的说。
“香草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一个小丫鬟弟弟哭泣,为香草的死而难过。
“小的例行公事,想问几个问题。”哪衙役很小心的说。
展云黑眸深沉,看不出他再想什么,只听他口气不耐的道:“问吧。”
“多谢王爷。”衙役道谢,便问,“死者生前,有没有和谁结怨,或者争吵,发生不愉快。”
自杀也得有个理由吧?
几个丫鬟摇头,“香草平日为人很好从不和人发生口角。”
“哪死者昨天都和谁接触过?”
“昨天香草去过我的房间。”梓涵如是说。
“你是?”
“侍妾。”展云开口回答。
梓涵心一痛,恨恨的望了展云一眼,不再说话。
云王妃一脸惊悸的道:“昨天,我也去了梓涵那里,因为香草做错了事,我训斥了几句。”
“王妃经常训斥丫鬟吗?”衙役问。
云王妃摇头,“我从未训斥过她,昨天她错的太离谱了,所以我很生气,便训斥了她几句。”
“是,王妃从来不生气的。”几个丫鬟符合。
“敢问,王妃,是为了什么事,训斥死者?”
云王妃回答,“她没有命令私自用药给侍妾,而且是会让女人不孕的药,所以我很生气,责骂了她一番。”
“如此看来是这死者,怕主子惩罚,才回寻短,小的问完了。”
梓涵刚开始还觉得这衙役有些头脑,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在心里骂他猪头。
“抬走吧。”展云挥挥手。
“是!”衙役应了一声,便抬起香草的尸体向外走去。
“管家,去通知香草的家人,让他们节哀,去账房多拿些银两,安抚一下老人家。”云王妃一脸伤痛,有些难过的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办。”管家也出去了。
“人已经死你,你也不要难过了,回去歇着吧。”展云拍了拍云王妃的肩膀,安慰着。
“云哥,”云王妃的呼吸有些重,“我不是故意的!”
“回去休息吧。”展云柔声说完,又吩咐道:“送王妃回去休息。”
哪俩丫鬟忙上前扶着云王妃,向外走去。梓涵觉得无趣,便也转身要离开。
“站住!”展云冷喝一声。
梓涵哪里管他冷喝不冷喝,依然向外走去。“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展云怒吼着,一把拽住了梓涵的手腕,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面。
“对不起,奴婢没有听到。”梓涵漠然的望着展云,没有一丝情意流露。
展云晃了一下梓涵的手腕,不悦的斥道:“你聋了?”
“没聋,奴婢只是在想事情。”
展云剑眉一挑,身子贴近梓涵。“你不再是奴婢了,是妾,在本王面前要自称臣妾。”
妾?真是个讽刺的字眼,好吧暂时忘记爱不爱,她只是一个为了任务留下的卧底杀手,收回心和爱,从承认自己是妾开始。
梓涵淡淡的道:“臣妾累了,想要告退了,请王爷恩准。”
“你!”承认了,展云却没有预期的高兴,被梓涵冷漠的眼神还有生疏的口气弄的心烦意乱,一把甩开梓涵的手,大步离去。
充满着死亡气息的简陋小屋,只剩下了一脸感伤的梓涵,把心留住给自己,不要遗落。
香草还是被认定为自杀,不过是死了一个丫头,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尤其的王府里的丫头,谁敢频繁来上门调查。
香草的老父老母,领走了香草的尸体,哭的惊天动地,可是拿到了不菲的银两后,泪水嘎然而止。
找人抬着香草的尸体,离去。
女儿在他们眼里或许就现在值钱还有被卖到王府的时候值钱吧。
梓涵心中说不出的悲哀来,为了香草,也为了自己,自己无父无母长大,不过好过被双亲买卖,哭声也是为了多几两银子。
悲哀啊悲哀。
又是一个死寂的夜,王府好像被阴霾笼罩着,毕竟死人不是一件好事。
梓涵想回灵山一次,看是不是有更多云王府的信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还有这个云王妃,透着古怪,也要弄清楚。
因为想这些事,梓涵有些睡不着,手托香腮坐在那里,眼睛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一阵阵不安,总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漩涡中,很大很黑,不断的深陷着。
今夜展云没有来,想必是陪着受惊的心儿了吧,展云被心儿这样一个女人爱着是幸还是不幸,展云知道心儿的本性吗?
知道包容着,或者是什么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难道真聋了不成。”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惊得梓涵从椅子上站起来。
展云哪壮硕高大的身躯正站在她的不远处,她竟然没有察觉,果然是想的太出神了,什么都忘记了。
他不是该陪着弱不禁风的心儿吗,来这做什么?梓涵又坐下,没好气的说,“是王爷有做贼的潜质。”
“你似乎在为什么烦恼着?”展云走近,俊脸上是玩味。
“王爷难道不觉得香草死的奇怪吗?”梓涵试探的问。
“有什么奇怪?”展云一脸风轻云淡,仿佛香草死属于正常。
“传说云王爷聪明过人,用兵如神,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梓涵嘲讽着,别过头去不想看展云的脸。
展云走过去,站在梓涵对面,弯腰,让他的俊脸在梓涵眼前放大,伸手托住梓涵的下颚,“你不就是发现那椅子的高度,以香草被吊起来的高度来讲不相符吗,香草的那个高度,是踩不到那椅子的。”
梓涵望着展云的眉眼,闻着他男性的味道,心开始打鼓,拍掉他的手,“你都知道。”看来还不傻。
展云只是无谓一笑,唇贴近梓涵的耳边,低哑的道:“这些事我会处理,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
“我们?”梓涵蹭的一下,退开,差点连绝世轻功都使出来,“王爷,夜深了,您该离开了。”
展云黑眸入星,灼灼的盯着梓涵那张绝美的脸,步步逼近。“你是本王的女人,不该服侍本王就寝吗?”
梓涵冷着脸,后退“王爷,应该去王妃那里,王妃一定很害怕,需要你陪着。”
“这也用你教?”展云黑眸一沉,透着不悦,站在那里,命令道:“过来。”
“我不要。”梓涵惊恐的后退,她不想,也不要再和展云发生那样的关系,收心,收爱,也要从身体开始。
“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家伙。”展云的声音已经有着浓浓的不耐,“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展云伸出手,想要抓住梓涵,将她抱上床,梓涵却一矮身子,躲了过去。
展云的脸一黑,心中恼怒不已,她竟然这样躲着他,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你没有一点身为本王侍妾的自觉吗?”
“是,臣妾是王爷的侍妾,可是不一样的是,臣妾是为了代孕,既然和王爷已经有了那样的关系,正如王爷说,我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这就是说,我答应王妃的事已经算完成了,王爷不可以再勉强我。”
“你!”展云的眼中染上了怒气,也不知为何这样迷恋梓涵的身体,仅仅是身体吗?
“王爷请回吧。”梓涵实时的说。
展云岂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一个闪身,快如闪电,已经将梓涵纳入了怀中。
“王爷,何苦要这样勉强我?”梓涵无力的说着,身体也挣扎着,可是展云的怀抱,犹如铜墙铁壁,将她紧紧禁锢在里面。
其实,她多么口是心非,只不过是因为无法接受展云对待她是一个对待妾,没有爱的战友,所以才回患得患失,拒绝展云的温柔,粗暴,和占有。
内心中,她是渴望展云爱她,贪恋着展云的怀抱,和温柔,只是,没有爱的前提下,她无法接受,也不想继续沉沦。
可是展云却像玩游戏一样,不肯放过她,要这样的让她无所适从。逃不开,剪不断,理还乱。
“梓涵,知道吗,这种事,做一次不一定会成功的。”展云的下颚放在梓涵的头顶上,手把玩着梓涵的长发,爱不释手,“你以为生个孩子那样容易,还是只是你拒绝我的借口,当你为了这件事留下来的时候,就应该准备好接受我对你做的一切。”
“是吗?”梓涵心中苦笑,她从来不怕失去那一层女人的贞洁代表,她是杀手,为了任务可以牺牲一切,都要服从,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任务中爱上一个男人,所以感情才会变得复杂,才会这样无法忍受……自己爱着的男人心里爱着别人和自己做,夜间温柔缠绵,只不过是因为要个孩子,只不过因为她是个代孕的让展云发泄的工具。
这种痛,换做是别的男人能承受吗,或者是可以的,多数的女人三从四德,不会苛求什么的。
而她一个不懂爱开始懂爱的杀手,却想要一份唯一的爱,是奢望吧。
展云在梓涵耳边轻轻的说,“我们要一直做,一直做,直到你怀孕为止。”
“可是。”梓涵想说可是她不想做的时候,展云却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向那张大床走去。
“不!不要!”梓涵依旧在惊恐中,挣扎着,她该顺从的,为了任务,也抵挡不住自己心的背叛,可是她怕,很怕。
展云将她放在床上,身子一倾,压在她身上。“为什么不要。”
“因为不喜欢!”梓涵冲口而出,确实不喜欢做那事,痛的要死,还很丢人。
展云脸色铁青,“什么叫不喜欢?”
“你忘记自己的兽行了吗?我很痛,很痛。”梓涵指控着展云的粗暴。
“痛吗?”展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又冷起了脸,“谁让你不听话,勾三搭四不说,还将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
“我!”梓涵还是忍着不说,这个男人真是斤斤计较,就是不说,气死他好了“那不管你的事。”
“你是我的女人,第一次当然是给我!”展云霸道的说着,狠狠的在梓涵颈上咬了一口。
“哪你的第一次给我了吗?既然没有凭什么要求的。”梓涵怒吼着。
“从来听说要女人守身,没听过要求男人守身。”展云不敢置信的望着梓涵,这句话,他还真的没听过,思想奇怪的女人。
“孤陋寡闻。”梓涵轻轻唾弃。
展云的手却灵巧的伸入了梓涵的衣襟内,梓涵不禁一阵的羞赧。
“我说不要,你放手。”
“我说要。”展云低头吻住了梓涵的唇……
“我不要,不要,放过我。”撕裂的痛,记忆犹新,内心一阵惊惧,害怕的身子有些颤抖,却也在展云的抚摸下,泛起异样的感觉。
“你在害怕?”展云感觉到梓涵的颤抖,心中有些受伤的问。
“会痛。”梓涵可怜兮兮的回答,眼中泛着泪光,无法抵挡这样的展云,温柔又带着点忧伤。
“这一次一定不会痛。”展云再次吻住梓涵的唇,一路向下,亲吻着她的颈子……
梓涵感觉身体起了变化,酥麻而又渴求着什么,却只能无助的闭着眼睛,任由展云挑逗着她敏感的身体。
她妥协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的身体背叛了她,心也背叛着。
展云已经脱去了彼此的衣衫,他呼吸浓重,眼底深深的渴求着梓涵的甜美。
……
充实的感觉,没有痛,梓涵感觉很奇异,却没有说话,展云亲吻着她,带着她一起进入绚丽的殿堂。
娇吟声低低浅浅压抑着,男人浓重的呼吸声,一声声在屋内想起,夜一片旖旎。
人继续沉沦。
清晨,曙光乍现,梓涵幽幽醒来,展云已经不再身边,身体像散了架一样。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那一夜,温柔的展云,在她身上驰骋,带着她一起飞入云端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的快感,让她疯狂迷失,贪恋了这欢愉的毒药,昨夜的充实换来今天一早的落寞。
原来爱可以这样做!
可是再次告诉自己不要再这样了不要,你已经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了,回头吧,回头吧。
可是却还是在留恋着贪恋着,梓涵真的迷失了自己,找不到一挑清晰的路。
灵山
梓涵在这个白天,撑着展云出去的时候,出了王府,有人看到她出去,也是正常的,她只是随便出去走走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奇怪。
梓涵小心的出了繁华之地,望着身后无人跟踪,四处没有人人系的气息的时候,才施展轻功飞身而去,不一刻便到了灵山。
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进入大殿内,发觉这里静悄悄的,是兄弟们都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孤狼,不知可好。
“你回来做什么?”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属于头领的宽椅后面传来,一道暗门打开,头领走了出来。
想必头领在山上的某一次看到她回来,所以从暗道进来了。
“我有些事想请教头领。”
头领坐在椅子上,有些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事。”
“头领为什么要我怀上王爷的孩子,这样做何任务有关系吗?”这是梓涵第一次问为什么,也是第一个敢这样问话的人。
“放肆,忘记我们的规矩了吗?”头领怒斥,手一拍,打烂了椅子扶手。
梓涵内心害怕了一下,“对不起,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
“再敢多问,我饶不了你。”
“可是,头领,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说!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说了就是找死。”头领阴狠之极。
“我……我知道了,不会再多问,一切听从头领。”
“该问的也问了,记住服从是你的宿命,一切要按着我说的办,出了岔子,为你是问。”
“是。”
“去吧!”头领说完也起身,从暗门中离开。
梓涵哪里肯轻易放弃,她悄然的来到了暗藏着许多人私人信息的密室。
刚要启动机关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人道:“你知不道这样做的后果。”
梓涵回头,看到了孤狼站在她身后。“孤狼。”
“出去说。”孤狼拉住了梓涵的手,向外走去,两人来到了山间的一处空阔之处。
“上次的事情,没有被头领处罚吧。”梓涵看着完好的孤狼,心有些放下来,她指的是孤狼擅自去王府,还闹了一处假挟持。
“还好,没事。”孤狼的眼中有着落寞,“你要找什么。”
“我想知道,云王妃和王爷的一些事。”
“以前不是就告诉你了吗?”孤狼望着梓涵,有点伤心有点难受,他知道梓涵要为展云生个孩子。
“可是信息里没说展云有过孩子,那个孩子又哪去了?和谁生的。”梓涵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孤狼她信得过。
“死了!”孤狼简单的说出了俩字。
死了,展云以前有妾室,这一切她竟然都不知道,梓涵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好多事情。
一时间脑袋中的思路更混乱了。
“怎么死的?”梓涵急切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