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好几个男生一起风风火火进班。
谢臻克制地转过身,陈一昂带头走过来,拍住他肩膀,“哎呦,你这次可牛逼了,真打算跟彭刚面前去抢个数学课代表当当?”
谢臻不明所以。
陈一昂又重重给他肩头一下,“你是不是要脱离队伍、背离组织,打算好好学习了?数学考我们班第一,有点东西啊!”
第三节 课上课前,出操之后的课间,教室最为喧嚣。
谢臻被兄弟们的玩笑缠住了,痴怔半天才屡清楚,他这回数学考得分好像还不错。
“考试之前你还在停课,回来就考第一,你特么不是人?”
谢臻觉得太 * 过夸张,摆手,“赶紧滚赶紧滚,差不多得了,我们班第一在我后面坐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陈一昂怔了下,挠头看了眼苏慕善,客客气气的,“哈哈,你这次考得也挺好,恭喜恭喜。”
苏慕善撩了一下耳后的发,指尖压出一点点微热,笑了笑。
没多久预备铃响了。
大家差不多都回了自己位置,数学课代表抱着答题卡进来,零星几个人穿梭在排列之间分发。
谢臻拿到自己答题卡,笑着瞅了眼自己的选择。
又想起那天拿“对答案”逗她,她神色慌忙又失措;把答题卡掀到背面一看,压轴的倒数第二道圆锥曲线题,真的用上了她考前说的洛必达法则。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你若想发现,便处处都是她。
“苏慕善,”小组长把卷子递下来,也轻声轻语,“你这次考得真好啊。”
“……谢谢。”少女温温柔柔地接下。
身后的声音清清楚楚收进了耳朵,谢臻抿着唇,不由勾起一点淡笑。
忽而想到了什么,他从抽屉里摸出昨晚的紫皮糖,趁彭刚还没来,转过去敲桌子。
咚咚两声。
苏慕善堪堪抬起头,“有事么?”
谢臻笑了下,纯闲扯聊天的语气,“哎,你选择,最后错了几个?”
苏慕善沉吟片刻,“……两个。”
恰恰是那天他报自己答案时,听到的两个不同的选项。
“咳,”谢臻哑然,又问,“……那倒数第二题,你做全对了吗?”
苏慕善翻过答题卡,“洛必达法则那个?步骤出了点问题,最后算错了。”
“你怎么老……”
谢臻嘶了一声,咽下调侃的话,半开玩笑,“我还以为我教的还行。”
苏慕善讪讪笑了笑,并未接话。
只以为是她羞赧,谢臻垂眸停顿片刻,低头看到了他掌心那枚糖——昨天晚上就想给她的。
苏慕善:“快上课了,你转回……”
谢臻:“哎,这个,给你。”
话音一落,她眼前多了枚紫色包装的糖果。
安静地落在堆前桌前的苍翠清新的杂志封面上,极大的色彩对此,形成夺目的视觉刺激感。
糖果还压住了封面的一句话:「我厌弃世人,唯独喜欢你。」
苏慕善愣住,立马把糖果和那本杂志一起拿过来。迅速把杂志插进书立,糖果放到衣兜,点头,“谢谢。”
但愿他没有看到。
那本杂志真的只是偶然放在那里,她没有任何暗示与隐喻。
谢臻确实没有注意。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收他一颗糖果都让人心满意足,但看她收起来了,又远不满足。
他皱眉,“你不吃?”
苏慕善看 * 了眼前面的挂钟,“……快上课了。”
“还有三分钟,”他却抬手看了眼表,又看向她。
少年的注视干净简单,同样直接如太阳。
是即便用手遮蔽,也会透过血肉露出光感的那种炙热。
无可拒绝,苏慕善淡淡抿了抿唇,只好慢条斯理地剥开糖衣,将糖放到口中,浓郁朱古力裹着花生碎,很醇香,也很甜。
可心里却有点其他味道的艰涩。
前几天她或许会怯怯问一句,给我这个做什么?
然后谢臻给她肆意又自然的笑,再顺势给一个回答,让她淹没在蜜罐里。
可是清醒之后……
还是不必要再与他挑起暧昧的对话了,还是继续缄默着,保持原地不动的喜欢吧。
片刻寂静,谢臻定定看着她,嗫嚅之后,“……就当谢谢借我看错题。”
苏慕善一怔,抬眸。
他眼睛里映着自己,毫无厘头地主动解释,她原地不动,他却在向她走。
笑了笑,她埋下头继续吃糖。
可笑着笑着,心里却知道张扬如他,这一刻为什么如此蹩脚,不由渗出一点他与自己同病相怜的酸楚。
原来他也这么傻。
一颗糖就想看一天她的错题本,也太抠搜了。
这时,上课铃响了。
前门盯梢的同学小声地喊彭刚要来了,别讲话了。
闻声,苏慕善下意识抬头,却见他仍没转回去。
静静看着她,带着少年藏不住的诚挚,他问:“甜吗?”
“甜的。”
她却低头,双眼更涩。
第29章 破碎的谎言(小……
陈一昂发现谢臻不太对劲, 是在某个朋友请吃饭的晚上。
幽蓝的灯光照起澄黄酒水里的粼粼波光,来赴约的女生清一色吊带或短裙,眼皮的上亮片艳丽又夸张。
八点多钟, 空气微醺, 众人划拳饮酒,或者捏着桌游卡牌额头冒汗。刚好是一个女生输了, 讪讪撩动发梢的风情,端着酒水过来,一双腿白得晃眼。
陈一昂看直了,结果人家姑娘目光绕过了他,双眼笑盈盈的, 看着他旁边的人。
“谢臻,”他回过神,撞身边人的胳膊,“你特么倒是吱个声。”
谢臻懒懒“嗯”了一声,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 不止面前这姑娘, 旁近一圈儿的人都瞅过来了, 音响里仅剩下情歌的伴奏。
把手机摁熄了, 他扬唇看了她一眼,环顾四周, “干嘛呀这是, 架势挺大?”
酒还没下肚, 这姑娘脸上已有点醉了 * ,身影端着酒杯晃了晃,叫他了声“哥”
后面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了疯地劝酒, 有甚者问哥哥妹妹这样亲热,谢臻不喝说不过去,怕不是要嘴对嘴。霎时那姑娘脸更红。
谢臻轻轻笑了一声,骂遍后面那群好事起哄的孙子,于是捞起被啤酒与那女生撞了一杯。
陈一昂又带头搞事,“怎么,不交杯啊?”
“就是就是,来个交杯酒!”
“哈哈哈,还是好兄弟懂,知道谢臻喜欢含蓄传统的!”
大家都看向话题中心,哪知谢臻动作顿住,似笑非笑的,“……交杯啊,你们谁想来?”
一时鸦雀无声。他在一片寂静中把酒闷下去,扬声“先走了”,便长腿一迈,陈一昂落在后面脸都黑了,强笑跟屋里几个熟人打招呼告辞,忙不迭追出去。
谢臻站在大厅吧台的吊灯下面。灯影金碧,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陈一昂赔笑,“哎哎,说走就走,不等等我……哎呦卧槽,你特么干嘛!”
脚踝一绊,踉踉跄跄,还好扶住柜台。
谢臻轻微弯腰,拍了拍白色的air force,剜他,“你傻逼瞎起什么哄?踹你老子还心疼鞋。”
这是当晚陈一昂第一次感觉不对劲。
随后两人去附近街区的网咖包夜。
陈一昂摁开主机,随口骂道他忒不给自己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哪个女人在管着。
“哎,不过刚刚那妹子的腿真好看。”陈一昂吞了口冰水,仍感觉有点困,“哎哎,薄荷糖,你有没?”
谢臻他一眼,“憨批,好看你上啊,老子又没跟你抢。”
说着边手探到口袋里,却摸出来两枚紫皮糖。
陈一昂接住一枚,“靠,什么玩意啊,哪个妹妹送的?”
谢臻剥开了一颗,丢嘴里咀嚼了两下,偏过来笑了下,“甜吗?”
陈一昂脊背一凉,“靠,你玩女人玩腻味了,也别惦记我啊,我特么还是处男!”
不对劲,这人也太不对劲了。
“少给老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