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瑜在忙的自然不是店里的事,是和秦泳之间的事。
她拒绝完秦泳后就立刻跟父母和许岑说了跟秦泳分手的事,父母都觉得惊讶,这谈了这么多年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许岑问了几句后也不再说什么,对她说开心就好。
一切都好像稳定下来后,秦泳的电话却一个接一个地来,他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的他清冷到舒可瑜觉得分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他可能“嗯”一声后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可如今这种局面却棘手到她不知如何解决。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里是秦泳不停的短信,门外舒妈妈柔着声音问她为什么分手。
她被里里外外包围着,大脑仿佛都要炸裂,她将手机关机后,对着门外说:“不喜欢了就分手了,妈妈别再问了。”
门外停止了声音,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她就这么在家里窝了两天,蓬头垢面,饿了才出去吃饭,吃完就又回到房里发呆。偶尔打开手机,秦泳的短信积累成山,里面还夹杂着陆延黏糊糊的短信,她一概不看,只觉得心烦。
又过了两天,秦泳没再发短信了,她以为秦泳这件事解决了。可陆延还在发,还经常打电话给她,她都不接。她还需要时间来想好处理和陆延之间的关系。
这天下午天气不错,空中云朵一层层地迭着,偶尔露出泛着白光的空隙,太阳也赏脸地在冬日里露出光芒,在地上投出一片片黄色的暖地。
舒可瑜终于在舒妈妈的催促下拾掇了自己,洗了头化了妆被妈妈拉出去逛街。
可一个下午妈妈都像有心事一般仅紧绷着身体,拉着她去逛街也像是有目的地一样,直直地往商场的某个店铺走,最后她们停在一家婚纱店前。
舒可瑜眉心一跳,慌张地看自己的妈妈,舒妈妈一脸淡定,笑着说:“进去看看吧。”
“妈……我看这个干嘛?我又不结婚。”
“总要结的,试试嘛。”舒妈妈推她进门,店员也像受了指使般地出来拉她,她最后被拖进去了——
婚纱店里装潢高奢,裸白的墙面配着暖色的射灯,一件件蓬大且美丽的婚纱立在模特身上,梦幻又美好。舒可瑜连日来的烦躁都被这些华丽的衣裳所治愈,烦郁在这白纱天堂中被抚平。
她控制不住自己地伸手去碰,摸着那些布料细细地看,甚至在脑中想象自己穿上这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接着自然而然就会想她的新郎——
微微侧着脑袋跟她说喜欢她。
意识到自己脑中的人后,她忙不迭地将他驱赶出去。
店员凑过来笑得一脸殷勤,柔着声音,“喜欢的话可以试试啊。”
舒可瑜下意识地摇头说不用,妈妈却在一旁握着她的手,鼓励似的说:“试试嘛。”
她望向手里的那件婚纱,心中松动,明明澎湃着激动喜悦的情感,她却不知为何要躲避。
她想试的,试着穿穿看而已。
她抬眼对店员说,“我试试这件吧,谢谢。”
岂料店员拿着衣服和她一起进了更衣室后,舒妈妈便拿着手机给秦泳发了短信:【阿姨只能帮你到这了。她进去换婚纱了,你们俩好好聊一聊,阿姨先回去了。】
秦泳此刻正在商场的停车场里等着,一看到这条短信,便回复道:【谢谢阿姨,我一定会尽力挽回她的,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说断就断。】
他刚准备下车,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施洁的。
他下意识地蹙眉,眉毛锁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点开:【你到底负不负责?】
“神经病。”他低骂一句,便把手机收入口袋里。
没走两步,手机铃声响了,他以为是施洁,看都没看就接了,一接便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对面顿了顿,他的经理出声:“……你这报表做的有点问题。回来改一下。”
秦泳发觉不是施洁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手机看到是经理的电话后,着急地说:“对不起……经理,我还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
“没事,你回来改一下报表吧。”
“哪一份?现在就要回去?”秦泳烦得不行,这个紧要关头怎么大家都在吵他。
“就送到总裁那里的那份,我还没检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总裁让你改,还是马上。”
总裁?听到这两个字,秦泳的心都跟着吊起来,“马上是吗?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看了看商场的入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下次吧,工作重要些。
-
舒可瑜在店员的帮助下换完婚纱,她拉着裙摆满脸春光地走出试衣间,本以为会看见自己的妈妈,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连店员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她扭头去看周围,这个婚纱店很大,有两层,还分前厅和后厅,试衣间藏在后厅里,现在的她在二楼试衣间门口,店员可能都在一楼揽客了,妈妈可能也在楼下等。
她穿着这衣服行动不便,打算在楼梯那里喊妈妈上来看她,她只走了几步,就看着楼梯那里慢悠悠地上来一个人。
看清来人的长相后,她的心脏都猛地炸开,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
她看到他脸上不虞的表情,尖头皮鞋一点点地朝她这里迈过来——
“你怎么在这?”她在他的一步步靠近中缓过神来,声音还在颤抖,明显是觉得震惊。
陆延站定在她面前,一双勾人的眸子里盛着许多情绪,玩味的、调侃的、不悦的、愤怒的,他用露骨的眼神逡巡过她的身躯,舒可瑜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只觉得他的目光是蛇,冰冰凉凉地扫过她的皮肤,那些他留下的痕迹早就已经消失,她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他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你就在忙这个?”陆延问她,话尾语气微扬,很轻松又似乎觉得可笑。
“什么?……”
“你跟我说在忙,原来在忙着试婚纱和人筹备婚礼?”陆延笑起来,不怀好意的獠牙又露了出来,他已经不是单纯的耍坏了。
他是生气,很生气。
舒可瑜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要说秦泳跟她求婚她没答应,她还要说来这里是跟妈妈一起来的,还有她没有要和秦泳结婚,太多了要说了……她捂着自己的裸露的肩膀阖了阖唇,却像魔怔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明显陆延也不想听她解释,他没这个闲情逸致了。他只知道舒可瑜想要逃离他,想要背着他偷偷和秦泳结婚,这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拒绝求婚,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答应还乖乖地来婚纱店试婚纱。
他陡然感觉到兔子要跑出他的手心里,他要抓紧她的耳朵,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法让她知道——
她是他的,她逃不了。
陆延扯住她光裸白皙的手腕,有些野蛮地拉着她往试衣间里走,掀开那个巨大的像帏幔的帘子,试衣间里别有洞天。里面很大,还有凳子和桌子镜子,很适合……做爱。
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看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又变红了,眼眶里缀着晶莹,她一脸委屈和疑惑,嘴唇颤颤抖着,“做什么?”
“做你。”陆延轻声说,他摸了摸那张结实的桌子,手指顺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划过去,然后背对着她,视线在镜子里和她的相碰见。
她盯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什么意思?”
“做爱。在这里做爱。我要在这里和你做爱。”陆延坐上椅子,翘着二郎腿,轻轻地将头靠在镜子上,一双带着慵懒随性的眸子盯着舒可瑜,仿佛他说的只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事。
“你有病啊!”舒可瑜哑着嗓子喊,圆目瞪大,眼泪滑过白嫩的脸颊。
“嗯,我就是有病。”陆延淡淡地承认,他的眼尾微微上扬,散漫的样子却看得舒可瑜心中发怵,她最怕他这样了,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的想法。
“我不要。”舒可瑜往后退两步。
陆延像没听到,只是用那种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她,“自己把婚纱脱了?”说完便伸手去解自己的的皮带。
“咯哒”一声,舒可瑜仿佛被唤醒。
她看向他的脸,知道他已经彻底生气了。
她擦了擦眼泪,瘪嘴说:“我妈在楼下。”
“不在,整个店都被我包了。店员都在一楼,二楼只有我们俩,只要你不要叫的太大声,没人知道我们在上面做爱。”陆延走过来,又用极致温柔的样子哄着她,“乖。”
舒可瑜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她闭了闭眼睛,泪水不停淌下,“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