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柠从口袋内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后，用打火机点燃，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后，她隔着淡淡的一层烟雾，再次开口道：“或许五年前的我可以忍气吞声的接受，可今时不同往日，此刻，我光是那样想想，就觉得屈辱！”
    顾以然先前所有的怒气都因为慕一柠的这句话而消失殆尽，此刻，他找不到自己愤怒的理由，毕竟慕一柠才是受害人！
    顾以然不知道慕一柠何时会抽烟的，他更不知道慕一柠何时从那个单纯善良，毫无心计的女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深沉到，对于她的复仇计划，自己根本毫无发觉！
    顾以然从没想过一直将慕一柠藏起来，他只是想要一点回旋之地，争取时间让自己强大起来，以此保护她和孩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思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困扰在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话音落下，慕一柠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的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顾以然的心不由得慌了，他才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慕一柠了！
    他根本就猜不透慕一柠眼里那抹似笑非笑的情绪是什么，更猜不透慕一柠此刻在想什么！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如果你是想报复我，想要我痛苦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慕一柠手中的烟已经差不多消耗完了，她将烟头丢进了桌面上的烟灰缸内，双腿恣意的叠起，那双星眸里流转着细细碎碎的光，她打量着顾以然，凝视着顾以然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好半晌，慕一柠才开了口：“顾以然，你简直是太幼稚！”
    简单的一句话，无疑将顾以然丢置冰窖。
    这是头一次，有人说自己幼稚，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爱到骨髓的女人！
    顾以然恍若觉得自己的颈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薄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慕一柠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到顾以然难以启齿的模样，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呵呵，顾以然，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一丁点儿痛苦就可以抚平我对你的怨恨了？你未免太过于天真了吧！”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样死里逃生的吗？我在冰冷的海水里几乎溺水而亡，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就要和咚咚死在那个春节里！”
    “你以为我这些年真的是那么平平淡淡的活下来的？”
    慕一柠恶作剧的丢给了顾以然一个反问，顾以然原本就惨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颓然至极。
    他知道当年的海水有多冷，那天是春节，后来还下了鹅毛大雪，海里的水没有一丝温度，几乎接近寒冰般，就算是常年健身的他，也承受不了那样的寒冷，且上岸后，他烧了三天三夜。
    所以，更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她？
    或许，在那一刻，她的身心里只剩下绝望了。
    顾以然光是这样想想，心脏就牵扯出一股难言之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