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相当刺鼻,魏柏觉得很难闻。
恰逢十一假期,于是第二天魏柏买了水果去看望何清夏。
病房里的氛围依旧沉重。在看到魏柏到来的身影时,何爸爸长吁了一口气,对着魏柏郑重道了歉。
“清夏把一切都坦白了。昨天对你态度恶劣,对不起。”
魏柏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目光扫过病床上扭过头不看他的何清夏,聚焦到何爸爸身上:“这个真不怪您。本来您心里就着急,我也没把事情讲清楚。”
何妈妈听了魏柏的回答后,竟‘呜呜呜’哭起来:“我家小夏可怎么办啊。”
何爸爸板起一张脸呵斥:“哭什么哭!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何清夏自己闯的祸,责任她自己承担。”
何妈妈被突然发怒的何爸爸一凶,有些被吓住:“可是小夏还那么小……她的前程……”
何爸爸神色不自然的瞟一眼面色如常的魏柏,底气不足的继续呵斥:“那也是何清夏自己作的!本来魏柏这孩子都够好了,事事宠着她让着她,可她偏不知足。”
魏柏无声的笑了。
他就说哪儿不对劲呢,合着这二老在这儿等着他呢。
何清夏出了被人轮的丑事,就想着让他魏柏当接盘侠?
魏柏一直在和何清夏早恋这不假。
何家父母对魏柏态度和煦也是真。
但是在何清夏劈腿出事之后,他对这段感情的选择,就得按魏柏自己的意思了。
魏柏不是圣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的心,也是会痛的啊。
魏柏面无表情站在病床前,一颗心拔凉拔凉。
何清夏不是傻子。
她虽然身体不舒服躺在病床上,但耳朵还没聋。
何爸爸何妈妈的司马昭之心,让何清夏觉得难堪极了。
一定要让自己在初恋男友面前连最后一点自尊也丧失掉吗?
于是何清夏开口。
“魏柏,十一之后还有段考,你先走吧。”
魏柏没有异议,他像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的走向病房门口。
何清夏的眼泪大股大股涌出来,直到把枕巾都沾湿。
她哽咽着:“魏柏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魏柏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身子稍微侧了侧。
“魏柏,我们分手吧。如果有知道我们谈恋爱的同学问起,就说是你提的分手。行不行?”
魏柏顿时如释重负,他连身子都没转,扭开门把手,急吼吼就往外走。
踏出房门之前,魏柏回答了何清夏的话。
他说,“好。”
……
和何清夏分手之后,除了缺少一个自称女朋友的人,魏柏的生活似乎一切照常。
虽然在看到班级里何清夏空着的座位时,魏柏的心忍不住会抽痛。
魏柏反思过他和何清夏的恋情。他觉得,分手的一切根源,大概还是三观不合。
情侣在一起,吃饭口味、看电影风格、甚至属性是否宅一致不一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观合不合。
魏柏向往清粥小菜平淡幸福。
然而何清夏……
唉,往事不说也罢。
后来期中考试,何清夏依旧没去上学。
在考试结束后,魏柏的同桌林无忧问过魏柏一个问题,她问他:“魏柏,你觉得我们这个年龄的爱情,是什么?”
魏柏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记得他告诉林无忧,其实少年人的恋情,并没有太复杂。
当天晚上。
2:00am。
梦境里,幼小的魏柏一直在不停奔跑。
那个夏天真是漫长啊,飘飘摇摇仿佛没有尽头。
在巷子的拐角,高大的梧桐树上坐着一个笑容明媚的小女孩。
小女孩叫住奔跑的魏柏,明亮的眸子眯成一弯月牙:“你好啊,我叫何清夏。你呢,你叫什么?是新来这边入住的孩子吗?”
他们,相识在夏季,结束在秋季。
这一次的梦,魏柏终于想起当时年幼的自己回答了那个小女孩什么。
“我叫魏柏。今年五岁。男,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