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下,还没停稳,夏允芸逃命般拉开车门。
“白晨学长,再见,路上小心。”
夏允芸挥手,长叹气。
学霸太可怕了,刨根问底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招架住的。
还好,她是九班出身的人。
“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看看都几点了。”
“啊!”
刚踏进门,一声连着一声的呵斥,将夏允芸的身躯一点点压弯。
“班上同学家里办圣诞聚会邀请我们去玩。”
夏允芸被佣人推进客厅,“爸妈不用担心,虽然玩的是比平时晚了点,但正好跟白晨学长顺路,他捎带我回来的。”
“担心?几天不教训你,你还长脸了是吧!”
吼她的是她母亲阮温瑜。
往常这个时候,夏允芸将头埋的低低的,此刻,她抬着头,直视阮温瑜。
“不敢。”
“不敢!”阮温瑜接过佣人手里的鸡毛掸,“我看你敢的很!”
“让你回嘴,让你回嘴!”
鸡毛掸打过去,夏允芸没躲,结实的挨了三下,一直坐在沙发正中间的夏旭康出声。
夏旭康,夏允芸的父亲,也是现在夏家当家人。
“白晨?白家小孙子?”
“是的,爸爸。”
“喔?”夏旭康嘴角上扬,“他怎么会送你回来?”
“你爸问你话,你还快说。”
阮温瑜鸡毛掸子扬起准备落下,被夏旭康叫停。
“我们班同学,也就是我同桌简然现在她住在靳付年学长家,今晚是他们邀请我们去玩的,白晨学长是靳付年学长邀请去的……”
夏允芸说了大概,夏旭康招手让她过去,拍着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夏允芸战战兢兢杵跟前。
“让你坐,你还站着,想继续跪?”阮温瑜话过来,夏允芸赶紧坐下,垂着的眼皮微微上抬,“爸?”
“听你妈和帆源说你和你那同学关系很好?”
帆源,夏帆源是她哥,比她大三岁,家里的宠儿,在夏家横着走的大少爷。
“嗯。”
“干的不错。”
夏旭康的手落在她肩头,夏允芸微缩身子,呼吸都开始不畅了。
“以后多和你那同学接触,你那同学保不准那天就一跃龙门,到时候我们夏家多少能跟着沾光。”
夏旭康眼底跳着光,手拍大腿,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在抒写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回到房间,夏允芸洗完澡出来,耳廓还响着夏旭康各种喊她和简然搞好关系的话。
简然喜欢靳付年,这是很久之前的事。
靳付年也喜欢简然,向简然表达心意,这才发生,夏旭康怎么会知道。
她都不敢咬定靳付年能追回简然,两人能修成正果。
夏旭康又是拿来的远见!!!
夏允芸带着一堆疑问进入梦乡,这晚她睡的很不好。
梦里是父亲对她的毒打,母亲对她的谩骂,夏帆源对她的恶语相加。
她身子蜷缩,保持着母体里的姿势。
一道雷伴着闪电劈过,宛如白昼。
狂风大作,吹开窗户,冷风灌进来。
夏允芸裹着被子,呢喃:“冷,好冷!”
一个热乎似火炉的东西暖住了她,呼啸在耳边的风不知何时也听了。
她蜷缩的身子渐渐舒展开。
“夫人,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阮温瑜抓手机的手发抖,“吵死了。”
守夜的佣人没再吭声。
……
聚会结束,简然整个人已经累瘫倒在床上,滚进温暖的被窝,睡成大字。
黑暗中一道光不停闪烁,简然睡的香甜浑然不觉。
“少爷,都凌晨了,您怎么还不睡觉。”佣人进来将牛奶杯端走。
“少爷,恕我多嘴,您最近回来越来越晚,今晚晚饭您也没回来吃,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莫羽白放下电话,“知道多嘴,还说。”
佣人弓身离开。
莫羽白看着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到12。
看来她是睡了。
不知道手机有没有电了,忘了把充电器给她了。
莫羽白熄灯,躺在床上,眼皮还在跳。
从他回来到现在,他的眼皮子就没有停过。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往心里钻,闭上眼更重。
这一夜,莫羽白是注定无法睡着。
靳付年也是。
聚餐结束,人散开。
靳立华将他喊进书房,巴掌扇过去,“你搞什么!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的目标是京大,不是留在金陵城。”
“高考的人是我,不是你。”
书房桌上的书,一本接一本往他身上招呼。
“谁让你填的表格,我不会同意的,明天去学校就撤掉,否则以后别花老子一分钱。”
“呵,谁稀罕!”
靳付年甩门而出,靳立华抓过手边的砸过去。
“谁呀,惹我们靳总不高兴了,火气这么大?”
年晓雅踩着声音来,“你看看这一地弄的,这唐朝的花瓶,你也真是的说砸就砸……”
“怎么了,我的东西我高兴砸就砸!”
“好好好。”年晓雅绕开花瓶,“砸就砸了,别骂孩子,你看付年今天多好,带了同学来家里,你知道这是代表什么吗?”
靳立华:“什么?”
“这是代表付年开始慢慢接受我了,立华肯定是昨晚平安夜我等他们,给他们做宵夜,今早又给他们两孩子做早饭的效果,不早了快睡,明早我还起来弄早饭给他们吃。”
“瞧把你乐呵的。”靳立华捏着她脸,“出息的样。”
年晓雅翘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有多难搞。”
“立华。”
“嗯。”
“付年,要是不想去京大,就随他吧,要我说金陵城好的大学多的去了,他们高中直系的陵大就很好,没必要非要让他往京大钻。”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靳立华变脸色,年晓雅没再说话。
靳付年从书房出来,绕到后院还没来及拆掉的圣诞树前,“去拿把梯子给我。”
“少爷,您身上的伤还是先处理一下。”
靳立华砸过来的书,书角很锋利,他脸上、胳膊上被刮出伤痕。
靳付年接过梯子爬到最顶,坐在梯上,手勾着圣诞树上最闪最亮的星。
“不碍事。”靳付年手握星星,“这些收拾干净。”
“少爷放心。”
靳付年回到房间,将星星放在了最显眼处,又觉得不妥拉开抽屉找到钥匙。
啪嗒,上锁的暗盒打开,里面散落了各种小玩意,中间放着一块用粉色的布裹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