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飞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他知道,危险应该已经解除了,木云飞相信,在对方找到自己之前,易天等人一定会先行将这些人制服。
宋一菲双手紧紧的抓着木云飞胳膊上方,她要使劲的压迫住动脉血管,这样鲜血就不会肆无忌惮的流淌。
“没事的,我血多,”木云飞眼睛从宋一菲的肚兜处瞟过,肚兜上方露出的粉腻有些令木云飞晃眼。
宋一菲张了张小嘴,低声道:“谢谢你,云飞。”
木云飞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咱们是朋友嘛。”
就在两个人低声说话的时候,陆强和路虎已将那杂货室翻了个底朝天。
路虎的眼睛狠狠的扫视着房间,房间里的杂货着实不少,除了些古旧的钢琴之外,还有堆成一堆的幕布、灯具等等。路虎一边用脚小心翼翼的踢着堆放的杂货,一边道:“美人!你就出来吧!实话告诉你,福伯那老鬼已经死了,嘿嘿,有人花一个亿取你性命,你说你还能跑得了吗。”
突然,天花板处传来一阵小声的“擦擦”声,路虎和陆强同时端起了手中的冲锋手枪,“哒哒哒”的就扫射了过去。
“啪”一大块天花板掉落下来,随着天花板一起掉落下来的,还有两只被打成筛子的大老鼠。很显然,这是一公一母两只老鼠,估计刚才他们正在天花板上偷情,却是运气太差,此刻被射的血肉模糊。
陆强脸色一黑,他看了一眼这间杂货大厅,猛的一跺脚,道:“我草,虎子咱们上当了,他们一定没有藏在这里。”
路虎却是不信,他一指门把手,道:“可是……”
陆强双眼要冒出火来,“那是他们故意玩我们的,他们故意在门把手上留下血迹,而且这个杂货间也正是藏身的好去处,他们故意把咱们两个引到这里来,而他们却是躲到了别的地方。”
路虎的眼睛又扫视了一边这个杂货间,然后他一拳砸在了身边的一个旧钢琴上,“妈的!就算他们鬼点子再多,我就不信会飞了他们!强哥,咱们分开来搜寻。”
陆强摇了摇头,“对方实力不错,现在看来,心思也是细腻的很,我们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好。走吧,一共就三四个房间,他们没地方躲的。”
路虎点了点头,两个人迅速出了房间,往其他几个大厅搜去,那些房间虽然也堆放着杂物,但是并不多,几乎一眼就可以扫视完毕。
很快,几个房间都搜寻完毕,路虎疑惑道:“怎么没有,强哥,莫非他们两个又从窗户跳跑了。”
陆强看了眼走廊尽头处的窗户,摇了摇头,随后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杂货间对面的那个厕所处,“走!”
陆强一挥手,路虎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想都没想,直接首先冲进了女卫生间,在他们看来,如果木云飞和宋一菲躲藏在厕所里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女厕所。
陆强和路虎“咣当”“咣当”的就往卫生间中的小隔间踢去,两个人手中的冲锋手枪微微有些颤抖,他们心中百分之九十确定,宋一菲和木云飞绝对就躲在这里。
然而踢了一遍之后,两个人有些愣然,整个卫生间里空空如也。
陆强和路虎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往对面的男卫生间跑去,他们还没跑出卫生间的房门,脸上就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因为木云飞和宋一菲果然就站在男卫生间的门口,只是……只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叼着香烟的中年汉子。
陆强和路虎端起手中的***,还没来得及瞄准,“砰,砰”两声硕大的枪声响起。
“啊!”
两声痛呼!
陆强和路虎两个人那持枪的右手竟是被同时崩断!大口径的盒子炮子弹毫无悬念的打在两个人的手腕处,将他们二人的手掌,连带着枪支,崩在地上!
“还是这玩意有用,”木云飞有些感慨。
烟枪看了眼木云飞,笑了笑,操着一口山东方言道:“俺来培训你怎么样,你有武术底子,学起这玩意来,那是‘腾腾腾’的快啊,用不了一周,你就是神枪手啦。”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木云飞也没拒绝,关键时刻,这枪还是能够保命的。
随着易天等人的赶到,这四名“保镖”全部落网,两死两伤,至于他们的幕后指派者,竟然是宋一菲身旁的那名男子,也正是宋一菲的远房堂兄。
事情刚刚结束,三辆改装的防弹加长林肯就停在了南华大学,夜色下,三辆车中走出二十个黑衣人,整齐的站在街边,一名老人从最后那一辆林肯车中走了下来,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梳的笔直,他的腰已微微佝偻,但是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二十个保镖自动的将他护在中间,大步往南华大学内的文艺综合楼走去。
楼内,宋一菲正呆呆的站在福伯身前,两眼发直,一动不动。
福伯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汽车**炸的血肉模糊,脑袋上还有两个弹洞,显然对手先将福伯骗到安装有汽车**的汽车上,引爆**后,对方生怕福伯不死,又补了两枪。这个老人的一生就这般结束了,或许他身怀绝技,或许他一生谨慎,但是此刻他依然卷入了这场家族内部的争斗之中,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牺牲品。
两行清泪无声的从宋一菲眼角滑落,这个老人,亦师亦友,或许,他比自己的亲生爷爷还要相熟,此刻却是已经远去。
宋一菲就穿着肚兜,贴身小裤,站在原处,无法动弹。
木云飞脱下自己的外套,那外套的左臂已是被鲜血染红,他将外套披在宋一菲身上,拍了拍宋一菲的肩膀,道:“想哭就哭吧。”
宋一菲使劲的摇了摇头,摇的那般费力,“我错了,木云飞,我错了!”
木云飞只是听着。
宋一菲的声音中透着绝望和愤怒,“我太天真了,我只是想着自己,我只是想着自己要振兴传统民乐,我从来没想过身边人的感受。我明白了,家主传人之位一天悬而未决,我身边的亲人就一天是不安稳的。我错了,是我害了你,福伯……”
泪,一时间狂涌而下,宋一菲再也站不稳,扑倒在木云飞怀中,放声大哭,这个一直生活在家族富贵之中,生活在舞台花环之间的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痛心,感受到了愤怒,感受到了生活的无奈。
木云飞轻轻拍了拍宋一菲的后背,仍旧沉默不语,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心思细腻的他,已经猜到了蛛丝马迹。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走进了文艺综合大楼,人群散开,老人径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木云飞,和木云飞怀中的宋一菲,然后目光便落到了地上的福伯尸体之上,尸体已经不全了,残肢部分还在冒着屡屡青烟。
老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随即又稳住,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尸体旁,然后恭恭敬敬的弯下身,缓慢而有力的鞠了三个躬。老人身后的二十名保镖,也跟随者鞠了三躬。
“厚……葬!”老人嘴中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带着心痛,带着决心,更带着愤怒和悔意。
宋一菲猛的抬起头,看到老人,她一下子扑了过去,大声叫道:“爷爷……福伯他……他走了,是我……是我害的他。我……是我太任性。”
老人伸手拍着宋一菲的后背,轻声道:“乖孙女,爷爷也有责任。是爷爷的忍让害了阿福,是爷爷老了,老了……”
宋一菲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悄步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家主!必须当机立断,以防生患……”
老人点了点头,推开宋一菲,道:“站好,孩子,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个孩子了。”
宋一菲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的点了点头,道:“爷爷,我明白,我的责任,我一定担当。福伯的仇,我要报!”
“好!”老人拍了拍宋一菲的肩膀,看到自己的孙女穿成这样,身上还有另外一个男子的衣服,他心里自然莫名其妙,不过老人没有询问,他只是简单的朝着木云飞一点头,道:“谢谢,改日定当回报。”
宋一菲回头看了一眼木云飞,然后便站在自己爷爷的身旁,祖孙俩一起走入保镖之中,回到了第一辆加长林肯之中,永远没有人知道三辆林肯车中,哪一辆才是老人的坐驾。
两个黑衣人留了下来,负责福伯的后事和南华市的打点,而宋一菲与她的爷爷,在夜色中直奔金陵市而去,那里,是宋家家族中心所在地!
木云飞看着离去的宋一菲,有些发傻。
“别看了,赶紧去医院吧!”韩凝雪扯了扯木云飞的耳朵。
“喂,我是个伤者。”木云飞抗议。
“我看你是为了苏梦寒才故意又受伤的吧,哎,还真别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讨女孩子喜欢了,你这一受伤,既能得到一菲姐的好感不说,还能再次接近苏梦寒,还真是一石二鸟啊。”韩凝雪在一旁兴奋的猜测。
木云飞无语,不过听起来,这方法还真不错。
随后,木云飞在杨雨婧和韩凝雪的陪同下,又一次往上次的医院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