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狸,我们女孩子的粪便可比你那臊味干净!”
空翼怒火中烧,起身,伸手,一个火雷一个火雷,一通狂轰烂炸,气哼哼的。
蓝翅八色鸫灵活地跳动闪避,满眼的幸灾乐祸。
“死狐狸修了几百年了?连羞臊都不知道?都说狐狸跟人类沾亲带故,看起来传言真不可信!”
空翼听了,向自己瞧去,大半个身体裸露在外面,脸一热,立刻缩回水里。
奚落完,蓝翅八色鸫消失在浓阴中。空翼闷了半晌,又游到上游冲洗。
岸边的琉璃与凤蝶们嬉戏着,凤蝶时时停落在她的鼻尖、脸颊,痒得她笑个不停。空翼的目光很快被定住,翠色的丛林、翩翩的白衣、舒展的空袖,使得凤蝶们陶醉得忘乎所以,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我是用灵力驭蝶,蝴蝶亲近她却出自本意,这境地可差得太远了。
琉璃脸颊的紫蝴蝶晃得空翼晕晕的,她应该是只蝴蝶呢!
“小白狼!”
琉璃闻声冲他嫣然一笑,涉水过去。
“你来洗洗吗?”空翼眼里浮上狡猾的笑意,“我给你洗呀?脱了衣服洗?”怪声怪气。
琉璃欢喜地点头,衣裙一动——空翼立刻拦住。
“别!别!”
他知道她是在用念力宽衣。
琉璃不解地望着他,空翼跃出水面的同时,将湿衣穿起,逃似的跳上岸,找块向阳的石头站在那,吃吃地笑。琉璃身行一转,落到他面前。
“为何不洗了?”那双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面对着空翼。
他脸一热。
“五年以后吧。”
琉璃满脸困惑,空翼向她挤挤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空翼像是忘了刚才的不快,舒服地晒着太阳,身边的琉璃又和凤蝶们戏耍起来,开心的笑荡得空翼心泛着涟漪。
正午的阳光分外热烈,他的衣服晒干后,携着琉璃向蝴蝶巢方向掠去。
穿过树蕨林是块小草坡,琉璃停下了,嗅到一股气味,离自己不远,望向空翼,他会意地眨眨眼,手指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悄悄挪步。
琉璃小心地跟在后面,不多时,草丛深处传来说话声,听了一会,原来是两只豪猪在吹牛。
……
“我敢跟蛇打架,你能吗?!”
“哼!有什么呀!我还杀死一只老虎呢!”
“我玩过一条狐狸!最狡猾的狐狸被我玩了!哈哈——”
“臊狐狸算什么东西,有胆量的去跟人类比比!”
……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空翼暗骂着,轻巧地一扑,捉住了它们的尾巴,一手一个拎着看。两只豪猪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是两三百年的道行。
它们先是呆了呆,便嚷嚷起来。
“是条臊狐狸呀——还有条狼!放下我,我们大战三百回!不敢了吧?求饶吧!猪爷爷心一软,还能放你们条生路!”言语中没有半点惧怕。
琉璃见它们全身竖满的尖刺,怪好玩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刚学了点人话就吹破了天了!空翼一个坏坏的念头闪过。
“小白狼,转过身去!”
琉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听话地背过身,只听后面哗啦哗啦地响,声音不大,有一种浓浓的狐臊味,还有—空翼快活地吹着口哨,两只豪猪痛呼不已。
“臊狐狸你可真缺德——猪爷爷快熏死了!哎呀——我的爹呀!”
“臊死了——臊死了!你是世间最坏的——”
嘴像是被什么呛住了,咳嗽着,琉璃耐不住好奇,动了动头,空翼大声道。
“别转过来!”
只好老实地不动了。不久,空翼叫她转过来。琉璃一看,地上的两只豪猪浑身湿漉漉的,散着浓烈的狐臊味,还东倒西歪的。空翼神气活现地抖了抖衣衫,蹲在豪猪身旁,装模作样。
“要不是你狐狸爷爷我善良,早将你们吞了!就这点小道行还敢吹大牛?也不怕风扇了舌头!”
“死狐狸!臊死猪爷爷了!你还善良呢,缺德都缺没边了!”其中一只豪猪仍嘴硬地吵吵。
空翼嘻嘻笑着。
“你狐狸爷爷曾帮过蜣螂推过粪蛋,帮过蜘蛛织过网,还为一只母蚊子献出条胳膊!你有这样善良过吗?”
两只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一只道。
“我就知道我从没有在狐狸身上撒过尿。”
空翼望着思雨梦投来惊奇崇拜的目光,得意洋洋,起身欲走,豪猪忙道。
“你听过何首乌化人形的故事吗?”
琉璃愣了一下,听空翼说。
“听过。怎么着?”
“死狐狸,吃了变人的何首乌,可是白增百年的道行,你不想吗?”
空翼转着他那乌溜溜的眼珠。
“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去!”
“不信就算——哎呀!死狐狸,你,你又想干什么?”
空翼捉起它们的尾巴,饶有兴致地瞧。
“我饿了,是把你们烤着吃了呢?还是活吞了呢?”
“死狐狸,别,别这样!狐狸爷爷,你可是最善良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两只豪猪见空翼动了真,心里也害怕了。不过,身上还滴着……应该是空翼的尿滴——他不会就这么吃吧?
空翼沉吟了一会。
“拿什么交换你们的性命?”
豪猪歪头瞧了他一眼,绘声绘色地讲起何首乌。
“原来如此!你是诓骗我去,好被看守何首乌的灵兽吃掉!”空翼冷哼了几声,“谁不知道凡是至宝的东西,身边没有猛禽也有走兽!吃了我正好和了你们的意!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