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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吻痕的打击

    冷蔷蔷却一直从反光镜中打量着我的装扮,“莱,很少看你穿成这样,像是西域来的!这项链上是什么文字?”
    “是裴愉送的,她说是吉祥如意。”
    “裴愉这丫头总是心思细腻,看着很别致,呵呵……你们俩感情蛮好的,等她进了门,也不用我操心你们妯娌的相处!”她转过头来,看了凯文一眼,本想再说什么,却还是作罢,看我的眼神,也瞬息间清冷。
    如果不是凯文跟着,怕是少不了一阵口角。
    车子开进裴家时,急匆匆迎接出来的却只有葛丝薇一个。
    她料定了东方褚会让凯文陪我来,但是,碍于冷蔷蔷和冷索在,便迅速止住了脚步,视线划过凯文的脸,迅速拉住我,佯装惊叹着,“陌莱,又漂亮了,呵呵……瞧你这样子,肯定和东方褚很恩爱吧?”
    我忍不住颦眉,“裴宸怎么样了?”她这个养母不紧张,我这个干妈的倒是紧张过度了!
    “正在婴儿房呢,那个小灾星,七八个人都在哄着,怎么都哄不好,打针时哭得撕心裂肺,奶粉也喂不进去,吃了就吐,我真怀疑裴恒是不是让他来要我的命的!”
    我摇头失笑,急匆匆的跟着她上楼,走向婴儿房,二夫人和冷索、凯文都跟在后面。
    直到走到走廊,葛丝薇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二夫人和冷管家先去客厅吧……”说着,转身招呼他们,凯文自然也应该一并跟过去。
    我随手将手提包递给了走在最后面的冷索,“帮我把包放去衣帽间。”
    “是,少夫人!”他依然很冷,那张太过尖锐的脸,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推门走进婴儿房,几分熟悉,却又有几分生疏,窗帘已经换了淡雅的花朵图案,天花板上又装点了淡黄色的薄纱和星星月亮的点缀,温馨的像是进入了梦境,只是那已经沙哑的婴儿哭声,让这一切都变得火躁火燎。
    裴恒没有去上班,居家的休闲t恤和白色休闲裤,看上去儒雅俊逸,怀中抱着裴宸急的满头是汗。看着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微微晃神,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了,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远。
    裴愉和裴安妮无奈的站在婴儿床边束手无策,医生已经离开,几个佣人沮丧的垂着脸,显然是刚被裴恒训斥过。
    “干妈可来了,谢天谢地!”裴恒像是如临大赦,将裴宸塞到我怀中,抽过纸巾擦汗。
    “宸宸乖,干妈抱抱,不哭,不哭……”这小子感觉到我的气息,顿时收住狂风暴雨,像是被抛弃的弃儿终于找到了母亲,抽抽噎噎哼哼唧唧的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哭得肿胀,小鼻子也红彤彤的我见犹怜,倚在我的颈边,眼泪鼻涕都蹭到我身上,一边拍着他娇软的背,一边接过裴愉递过来的纸巾,帮他擦干净小脸。
    裴愉则帮我擦拭着劲下、胸口的一片眼泪,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笑了笑,“还真带了护身符来?怪不得我们小少爷这么听你的话,大嫂那个亲妈都不要了,非你这个干妈才能哄好!”
    裴恒拿着奶瓶递过来,却温柔看着我,似笑非笑,“面相师身富魔力,哼哼……妖祸男人啊,我儿子也逃不过这一劫!”
    我迅速拿了奶瓶,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坐在了婴儿床旁边的沙发上,裴安妮笑了笑,“莱,我孙子交给你了,我被他折腾的头痛,先去休息一下。”拍了拍我的肩,带着裴愉和佣人们走出去,带上门。
    裴恒却没有出去,“莱,怎么了?”坐到我旁边,伸手将我和裴宸一并拥在怀中,“为什么看我的眼神这么疏远?嗯?”说着,亲昵的吻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肩头,耳鬓厮磨的姿态,恍若隔世。
    我的心冰冷木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安抚着怀中裴宸,那个消失已久的梦境在脑海中晃动着,掩映这一刻的温馨,可爱的儿子,亲昵的裴恒,麻木的我!
    此时的麻木,却已不是与他在一起时的麻木不仁,只因心已经不属于裴恒,在他面前,我不再紧张,只觉得颓然无奈。
    他抬手勾过我的下巴,强迫我正视他,“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忽略我?莱,不想我吗?”璀璨的双眸中深沉的思念泛滥着,“为什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东方褚做戏太累?”
    他怎么如此笃定我只是和东方褚做戏,而不是假戏真做?
    他以为我会因为那场被用来交易的婚姻憎恨东方褚一辈子吗?
    为什么他不想想自己才是最大的祸首?
    是他自私的这样让我们永远分开,他自私的惧怕被我的爱束缚,自私的怕失去自己的花花世界!
    他轻抚着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手指充满依恋的暧昧,“莱,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要这么冰冷,是怪我这些天没有和你好好说句话吗?”
    他真是个帝王,哼哼……用“好好说句话”来敷衍他已婚的情人,维系着藕断丝连的状态?
    他以为我的婚姻是什么——以为我的婚姻是他用来藏娇的金屋?他拿东方褚当什么?拿我当什么?
    我没有对他咆哮,依然只是轻拍着抱着奶瓶安静下来的裴宸,静默。
    他将我的头发掖在耳后,吻轻轻落在耳畔——只是三秒钟,他脸色忽然僵硬——我的左边肩胛骨下角有吻痕,在吊带裙边若隐若现,粉润的绽放在如雪的肌肤上,宛若花瓣,是东方褚昨晚上留下的。
    换衣服时,因为发现那个吻痕,便特意穿了这衣服来给他秀,本来他若不动手动脚,那吻痕被头发盖住也就发现不了,可他就这么色心不改。
    婚礼上,他那淡定的似笑非笑,告诉我结婚只是一个形式,让我如噩梦惊醒。
    我很残忍吗?是不是也变得和他一样残忍?给他看一个吻痕,显示我的丈夫很爱我,显示我们的夜夜激情,显示我们已经相爱,显示我们将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他忘记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摇头,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站在那里木然看着我,懊恼,痛苦,酸涩,愤怒……交叠在那双七年前在酒吧里用视线温柔抚摸过我的清俊眼眸中。
    这震惊,本是笃定了我依然会傻傻的爱着他吧!
    是啊,七年,我不可能一下子就会爱上东方褚,我也的确没有那么快爱上他,但是,我喜欢他,为他的感情感动,珍惜他对我的情意。
    裴恒应该明白,婚姻本应是一件神圣而美好的事情,而不是商业交换的筹码,也不是戒掉我的唯一途径。
    我不在乎曾经历经生死折磨的坎坷,不在乎婚礼前夕,有人用浸染了番茄汁的婚纱礼服和定时**恐吓我,也不在乎冷素素与东方褚的旧情,更不在乎这场婚姻其实是一场交易,老爷子曾经的一句话说的在理,“人生处处都是交易,如果你有一段幸福的婚姻,那些交易也便微不足道!”
    此时,我只知道,有个男人每天会在我身边醒来,微笑给我一个早安吻,会每天陪着我吃饭,会关心我,会用霸道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我,会每时每刻的将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会与我同甘共苦,会用一个誓言许诺我一生的幸福。
    “莱……”裴恒口中的一个字,像是摇撼着我早已魂不附体的灵魂,试图将沉浸美好婚姻的我拉扯出来。
    “想说什么?”我俯首,宁静的俯瞰着怀中抱着奶瓶吃着的裴宸,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
    “你离我好遥远!”
    “因为你把你相守一生的诺言给了葛丝薇。因为你有机会与我相守,却硬生生的把我踢开了,强硬的把东方家变成了你变相的金屋,来侮辱我对你的爱,你是把我保护的很好,可只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囚徒,是你的玩物,而非你的爱人。”
    “只是因为这样吗?我给你我的心,给你她拥有的一切,你的心呢……你的心还在我手上吗?”他咬牙切齿,低沉的质问我,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把话说完整。
    商人就是商人,总是要求对等交换。
    “好吧,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也请你收回自己的心!”泪滑落,掉在裴宸的小脸上,晶莹通透,他依依呀呀的张着小手,伸向我的脸,像是在安慰。
    他冲上来,又怕吓到裴宸,迅速敛起怒火,双手捏住我的肩,像是要将我的肩胛骨捏碎,“你休想和他幸福!这辈子你都别想!你逃离,是我纵容,你结婚,是我乐意让你结婚,你敢爱上他?哼哼……没有我的允许,一辈子都别想!”
    我扬起唇角,苦涩的笑,“裴恒,从七年前我们的初见开始,我像是经历了一场最美的梦,也像是一场劫难。
    我默默无语的爱你,毫无指望的等你,我站在最晦涩的角落中,惧怕着别人的窥视,又忍受你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时的妒忌,我爱的那么真诚,那么温柔,爱的失去自我,麻木不仁……
    可是……你没有给我任何结局。
    我只能去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能躲躲藏藏的生活一辈子。
    既然我嫁给了东方褚,我就应该和他相濡以沫,相爱,相守,毕竟他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娶我的男人,虽然他起初利用了我,可他让我见到了我寻找多年的阿依达,他乐意将结婚戒指套在我的手上,乐意用自己的一辈子让我幸福。
    我本就所求无多,是你觉得我的爱太恐怖,非要躲避。
    和他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铭记在心!”
    “不!”他咆哮,讥讽的冷哼,“你说过去就过去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你和他结婚,只是我和他的协议,什么戒指,婚姻,诺言,都是假的,他对你的爱也是假的!”
    “你料定了他是个自控能力超常的男人,才会和他立下这样的协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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