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你放开我!”
商远绪听着身后的大叫大嚷,有点烦恼的揉了揉额际,无奈道:“西臣,你别欺负他。”
“我……”欺负他?!
西臣瞪着眼,一脸受到打击的震惊模样。
年年——也就是小乞儿——分清了谁主谁仆,得到了商远绪的支持胆子也大了不少,昂着头大仇得报的骄傲模样。
“就是你欺负我!”他叉着腰,瞪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两颗头的西臣,眼角眉梢都是笑。
“不。”商远绪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用眼角瞄了瞄那个得意洋洋的年年,淡淡说道,“我整句话是——西臣是我的人,年年你别欺负他。”
她刚说完,年年就愣住,西臣怔了怔,不自在的别过了脸假装看旁边树干上的小虫。
年年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大叫起来:“放开,放开放开!我不要带你们回去!你们不许跟着我!”
“年小孩,你大概还没弄清楚状况——”商远绪笑嘻嘻的弯下腰,话只说了一半,一双晶眸却突然变得冷若冰霜。
近距离瞧见她表情的年年愣住,以为她是想要害自己。正想要推开她,自己却被西臣放了下来,塞到了商远绪的怀里。他踉跄了一下,在商远绪怀中翻了个身,然后就瞪大了眼僵住身体。
不知不觉里,他们的前路已被人堵死,各持了兵器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周围的!
他在商远绪怀中害怕的缩了缩,商远绪自然的揽住他的肩,估算了来人的数量。
还好,不是太多,只要她护着年年撑过一小会儿,西臣会全部收拾干净的。
想罢,她就往身后退了退。
来人中有人注意到她的移动,冷笑道:“再退也没用,商远绪你今天就得魂归于此!”
西臣皱眉摆开了架式,大致估了下解决的方法,小声对身后的商远绪说道:“不用太久,公子你先护着自己。”
她听见了,嗯了一声,腾出右手摸到靴中暗藏的匕首。
这是穆颉在那夜让人送来的匕首,小巧精致,分金断铁甚是锋利。
她酌定着自己确也需要,便留在了身边,藏在靴子里。
她心中无奈叹道,最厌恶兵器的自己,也终避不了有一日亲手拿起它来脱险。
来人中有些按捺不住性子的,早了几步冲上前来,都被西臣挡了去,要么挑断了手,要么直接抹了喉。
年年看着这血腥一幕忍不住瞪大了眼全身发抖。
商远绪感觉到他的害怕,伸手盖住他的眼,把他揽进怀里。
毕竟是个孩子,年年虽然尝尽人间疾苦,可这样直接面临的生杀场面却是第一次,会害怕是自然。
“休息下,过会儿咱们就可以去找你奶奶。”她状似不在意的劝着,声音轻柔像是盅惑。
西臣还在打斗中,毕竟是人单力薄,有没能防住的人冲破了他的攻击往商远绪袭来。
商远绪瞧准了地方,把浑身僵硬的年年推到树后,自己则挥着匕首挡去劈下的那一刀。
匕首确是宝器,她只轻轻一侧手,那柄大刀便从交锋处断开。意料不到这样的场面,来人收不住手,望着手里的断刀微愣了片刻。就趁着这怔然的一瞬间,商远绪握紧了匕首刺向他的喉间。
可她没能刺到,那个人已被甩了出去,腾出的地方出现西臣气喘不定的脸。她赶快收住手,冲他咧嘴嘿嘿了两声。
他不让她的手沾血。
她侧眼往他身后瞧去,一地哀号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厌恶这种自作自受的痛苦**。
树后传来一声大力欢呼,商远绪二人往那儿瞧去,看见年年大笑着兴奋跳起来的模样。
“刚才,他不还吓得差点失禁?”商远绪哑然问道。
西臣正想笑,却瞄见年年冲过来的身子,准确无比的拎了他的领子,防止自己被撞倒。
“教我!教我教我教我!”年年亮着眼睛,伸着手困难地想抱住西臣的手臂,口中甜甜地叫道,“师父!”
…………
西风拂过,在这遍地伤残哀号中,商远绪望着西臣僵硬的脸却忍不住大笑起来。方才的紧张全被这一串朗朗笑声给扫得干干净净。
她走过去拿匕首的柄敲了敲年年的头顶,取笑道:“他是‘臭男人’呢,怎么变成你师父了?”
“要你管!你才是臭男人!”他转头给了商远绪一个不屑的鬼脸,回头却对上西臣威胁的脸。
“不许对公子无礼,不然……”
他还没说完,年年便直捣着头重重应道:“徒儿遵命!”
西臣原只是想警告他,却没料到之前处处与他作对的年年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于是便含着未讲完的完噎在那儿,不知要气要笑。
商远绪在一旁只差没捶地挤泪大笑,扶着肚子笑嘻嘻地靠着西臣,冲他挤眉弄眼:“当师父的人了,以后得威严点。”
“是……”习惯性的答应着,可话刚出口西臣便觉得不对劲,只能皱着眉把年年放到地上,一脸恼意。
商远绪伸腿踢了踢那个一脸崇拜的望着西臣的年年,喂了一声:“带你师父去瞧瞧你奶奶吧。”
“奶奶她……”年年兴奋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垂着眼不知要做什么。
商远绪收好匕首,从怀里掏出布巾丢给西臣清理手上的血迹,看见年年的模样便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你拜师,总得有个长辈在旁边吧。”她诱惑着。
她要将年年收在身边,若他真有个奶奶,她必然得亲自前去得到他家人的同意才行。
收他的原因,除了他身上让她似曾相识的倔强,还有他那手囊中取物于无形的绝活。
她想要他。
年年不知她心中想法,听见她说拜师得要长辈在一旁,忍不住抬了头一脸惊愕失望的问:“没有长辈就不行了吗?”
这回,轮到商远绪挑眉不语。